林国昌诧异地看着刘晓妍：“你也想上来试试吗？”
刘晓妍点点头，但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有点太出头榫子，见左右女生的目光都朝自己凝聚过来，胆气又有些消弭。
林虞见状说道：“老师，晓妍是觉得每个女孩子都该去试试，就像男孩子们一样。”
林国昌含笑点了点头：“想的很对，刚才是我疏忽了，那刘晓妍你想做第一个吗？”
刘晓妍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看林虞，见她冲自己点了一下头，才重新鼓足干劲，大声说了一句“要”，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队伍。
林虞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某种意义上来说，刘晓妍反而是教导了她的那一个人。
如果刚才她不开口，自己是不会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的。
毕竟上辈子一直都活在那样的空气里，哪怕重生之后接受了一些新的观念，但那些潜藏在她骨子里的东西并没有消失。
林虞已经不信服三从四德了，但心里仍有一种女性应当如何如何、男人应当如何如何的划分。
这种划分虽然不像从前那样壁垒分明，但到底还是存在于心中。
可是刚才刘晓妍的举动却同样分明地告诉她，这真是一个不一样的时代了，排在人字前面的那个男字和女字，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她所考虑的问题只是想要做什么样的人，而不是做什么样的女人。
这让林虞不期然想起太姥姥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她说自己生在一个好时代，以后好生过。
林虞忽然意识到那话是很认真的祝福。
虽然如此，但她对当体育课的表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因此当轮到自己的时候，林虞并没有表现得多么卖力。
“稍息，立正。”
每一个口令都只是随便地喊出，确保班上每个同学都听得到。
她以为自己的表现算是比较不引人注目的那种，但林国昌还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林虞自然注意到了班主任的目光，但见那目光似乎并不是很欣慰属意的眼神，便也没有太在意。
班上每一个同学都出来试过后，林国昌拍拍手笑道：“大家都做得很好，我认为男生之中陈宇喊得最响亮，女生之中刘晓妍最有气势，我如果就这么决定了是陈宇，那女生似乎有些不服气，可要是让刘晓妍来，男生好像也有些不服气。那就让两个人轮流做体育课代表吧，一人负责一星期，两星期后大家投票表决，怎么样？”
同学们自然没有异议，事实上大部分学生都对体育课代表花落谁家不感兴趣。就算林国昌直接在这里拍板决定也没有任何问题，但他为人一向开明，哪怕眼前只是一群小豆丁，也很尊重他们的投票权。
正好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响了，林国昌带着众人回到教室，让大家自行下课休息，却特意把林虞给叫了出去。
林虞不解，但还是乖乖跟着林国昌到了办公室。
乡村小学的办公室自然不是电视剧里的写字楼，和教室没有什么差别，所有老师挤在两个办公室里，看起来比学生的教室还要拥挤许多。
其实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在忙碌，谈话声、批改试卷声不绝于耳。
林国昌笑眯眯地看着林虞：“你是林建安的女儿，对不对？”
林虞点点头，记得上午来报到的时候，爸爸就提到过一嘴，自己也被林国昌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