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蔓蔓和许觅白一起去了廖正磊的家。
廖正磊给的地址是在h市下的一个辖区，小区名一看就是十几二十年前的的老楼盘。
许觅白买了一些营养品和水果带过去，和蔓蔓在午饭前到了廖正磊家。
廖正磊一开门就看见蔓蔓笑意盈盈地站在那，他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蔓蔓来了？快进来！”
蔓蔓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侧的许觅白，“今天我男朋友也空着，所以一起来了，廖医生不会介意吧？”
廖正磊笑容收了收，随即又扬起，“人多热闹。”
他打开门，人却没动，只是头朝着屋里探了下，声音略大了一些，“两个人热闹，哈哈哈，快进来。”
他走进了客厅，继续招呼着，“快进来！”
许觅白和蔓蔓这才拎着东西进去。
许觅白把水果和营养品放在了茶几上，“打扰廖医生了。”
“正好饭菜做得多，别客气。你呀，就和蔓蔓一样，别喊我廖医生了，就喊我廖爷爷好了。”
许觅白客气地笑笑，“廖爷爷。”
蔓蔓跟着许觅白笑，手自然地压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裙角，偏头时却看到阳台上居然有几件裙子。
“哎，廖医生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廖正磊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自然也看到了那些五颜六色的裙子。
他神色没变，仍然带着笑意，“都说喊我廖爷爷了，还这么生疏。那些裙子是楼上邻居的，他家孙女的裙子。今天晒的衣服被子太多，就晒我这儿来了”
话刚说完，阳台右边关着门的小隔间突然传来了一声撞击声。
“什么声音？”
“没事，可能是楼上孙女养的猫又跑出来了，我先去给你们盛饭。”
蔓蔓想去帮忙，许觅白拍拍她的手背，“没事，我去吧。”
许觅白离开后，蔓蔓坐在沙发上习惯性地左右看看，廖正磊家的装修挺正常的，干净整洁，就是爷爷奶奶那辈钟爱的风格，很多家具都有一块花布罩着。
片刻后，廖正磊从厨房走了出来，“你男朋友不错啊，很勤快，把我赶出来了。”
三人围坐在一桌，蔓蔓这才发现廖正磊妻子的遗像就在餐厅正中的墙上。
虽说逝者已逝，但乍一眼看到那么大的遗像，蔓蔓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许觅白感受到蔓蔓身上的片刻的僵硬，抬头一看自然也看到了硕大的遗像。
家里有过世人的遗像很正常，但是……这遗像也太大了。
几乎占据了半面墙，照片是黑白的，即便放这么大了也很清晰，许觅白甚至能通过人像的眼眸看到摄像师。
廖正磊自然也留意到了他们瞬间的沉默，他含着笑，声音中带着怀念，“这是我过世的爱人。”
蔓蔓之前从廖正磊的手机里见过陈芳年轻时候的照片，而如今挂在墙上的，则是陈芳离世前拍的。
“那会儿她已经病了，瘦了好多，但是拍照的时候她还是打起精神，还化了妆。”廖正磊出神地看着这张照片，“她说，这张照片就当给我留个念想，你们觉得拍得好吗？是不是很传神？”
许觅白率先应和，“是啊，很传神，您二位一定很相爱。”
廖正磊听了，微微一笑，眼眸中泛起泪光，“哎，都过去了。不过还好有这张照片，我每天看着她，就好像她还没有离开一样。”
蔓蔓心里隐隐地疼，她非常同情廖正磊的遭遇，突然就感到内疚了，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把廖正磊想得太坏？
就这么想着，蔓蔓举起杯子，给廖正磊倒了饮料，“廖爷爷，我敬你一杯。”
听到蔓蔓终于不喊“廖医生”，而是“廖爷爷”，廖正磊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些，他不着痕迹地抹了抹眼眶，举起杯子和蔓蔓碰了碰。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许觅白状似无意地问道，“廖爷爷，前几天我和蔓蔓刚从外地回来，这才知道z大医学生失踪案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新闻上说什么的都有，你知道其中的细节吗？”
廖正磊面色不变，“哪方面的细节？”
“网上说那些医学生都死了，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廖正磊放下碗筷，“都是无稽之谈，在警方没有正式的通告之前，我不会相信那些孩子就这么没了的！”
“听说除了之前那批大学生，后来又失踪了一部分，他们都是你的学生吗？”蔓蔓问。
“第一次失踪的是我的学生吗，后来的就不是了，我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教的年级和专业很少。”
许觅白仔细地看着廖正磊说这话时候的表情，看上去都很正常。
下午回家，蔓蔓和许觅白聊到这件事，蔓蔓道，“我们会不会误会他了？”
许觅白沉着脸摇摇头，“正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才不正常。”
“怎么说？”
“从我们认识他开始，听到的有关他的传言都是正面的：博学、热心、医术高明、爱妻、慈爱……可他的学生失踪了，生死不明，我们这些外人问起他却看起来格外平静，这正常吗？”
“不正常……”蔓蔓细细思索，“之前他约我喝咖啡，提到这些学生的时候，还差点哭了。这次有这么多传言说学生们都死了，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可是，如果医学生失踪案真的和他有关系，他为什么要怎么做呢？”
“总有他的原因吧，虽然一切都只是猜测，但他确实很可疑，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私自去见他。”
蔓蔓点头，“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