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头一听姆妈问队长是不是自己闯祸了,立刻就不答应了,“姆妈,你可别冤枉我,是焦队长叫我来认人,可你瞧瞧,这人这样子,怎么认得清?”
说完,还冲着叶秋彤龇牙咧嘴。
躺在地上的叶秋彤,劝自己算了,别生气,眼前这个好歹是他老爸七零年代的分爸。爸爸不能打,打了容易挨雷劈。
啊,不对,她这会儿就已经挨雷劈了,不管了,扶朕起来,朕要去揍我爹分爹!
黝黑的叶秋彤,躺在地上,内心想法很多,身体却无法支撑她那么多戏。
而毛头的姆妈,就是叶秋彤的奶奶,吴三妹,大伙儿都叫她三嬢嬢,此时听了儿子说的,也弯腰端详起叶秋彤来。
可瞧了半天,也没瞧个所以然来,于是她转头跟焦队长说:“不认识,好像没见过,应该不是我家亲戚”
“是你们家亲戚!”叶秋彤嘶哑着喉咙,吼出了这一句。
那声嘶力竭的样子,倒是吓了三嬢嬢一跳。
此时毛头也蹿了过来,他指着侧身挣扎着坐起来的叶秋彤警告道:“我告诉你啊,我们家三代贫农,我阿爸还病了两年,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我姆妈一顿饭放一两米三斤菜,你可别讹诈我们啊!”
三嬢嬢听得满头汗,看热闹的人都笑嘻嘻的看着毛头,而叶秋彤只能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点儿声音,
“穷你还骄傲了!
我知道你,叶家小儿子,小名毛头,大名叶宝庆,今年应该是七岁。
你还有个哥哥,大你三岁,叫叶宝国。另外家里最小的妹妹,小你两岁,叫叶宝芬。
婶娘叫吴三妹,我叔叫叶建良,我叔是从凤城来的,年轻的时候在老家糖厂干过会计,后来就调到荷塘公社上的煤炭公司做会计。
煤炭公司搬走后,叔就到这公社下的社办厂做了会计,所以你们全家也都到了这儿。”
说完,叶秋彤已经精疲力尽,直接又躺倒在了地上。
而一旁的三嬢嬢却已经傻眼了,她眨巴着眼,看着焦队长。
焦队长摊了下手,“三嬢嬢,听着的确是你家亲戚,你看是送卫生院呢,还是抬你家去?”
送卫生院,得要钱,三嬢嬢挎着个篮子,是找她二姐家借米去的,昨天给毛头阿爸买药,钱都花完了,家里头又揭不开锅
可不送卫生院,这孩子看着的确黑的厉害,他们家的家底子,也都说的清清楚楚,恐怕的确是老家凤城来的亲戚,不救也不行。
见三嬢嬢踌躇不已,焦队长也知道他们家叶会计病了两年,会计的活也被顶掉了,家里头小的小,病的病,的确困难的很。
于是他建议,“要不把这孩子送村里卫生室吧?让小王大夫给瞧瞧,有药吃药,没药就包扎包扎?”
“行,不过药钱,咱们还得赊一赊”三嬢嬢现在身边是半毛钱没有,卫生室不管用啥药,她都付不起。
焦队长点了下头,“自己村里没关系,你们记得有了钱交上就行了。来来来,都让开让开,来俩力气大点儿的婆娘,我去拉个劳动车,你们等下帮忙抬一下!”
三嬢嬢平时为人还不错,所以左邻右舍关系都还行,听说的确是三嬢嬢家的亲戚千里迢迢从老家来串门,居然还被雷劈了,多少是有些同情的。
所以焦队长一说来俩婆娘,直接就来了四个婶子,一边啧啧啧,一边把叶秋彤给扶了起来。
毛头却看到了叶秋彤身边的一个袋子,他拎起袋子,直接把东西怼到了叶秋彤眼前,“欸,是你的吗?”
“嗯,拿好。”叶秋彤没力气跟她老爹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