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哑又平淡。
仿佛被燃尽的荒原，自此再无生机。
刚刚还在一旁有些着急的护士瞬间毛骨悚然。
本来还以为这个长相极为优越的程总只是有些轻度的精神问题，平日里看他在病房里处理工作，待人接物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
怎么突然对着台电视这样？
室内气氛渐渐偏向凝滞，来自程随周身气场的压抑在四周无形蔓延。
汪成给旁边的护士一个眼色，随后他跟着小护士和医生移步至客厅继续讨论了一些程随的病情。
小护士关上卧室的门，走远了几步才敢和汪成吐槽：
“你们老板是不是这里有大病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平时真是为难你了汪助理。”
汪成摇头：
“你们都不懂他，程总其实人不错的。”
小护士摇摇头：
“还好我是实习期，再也不来了，他阴森森的，好可怕，你以后给瓶子里少放些药片，我真怕他把自己吃死了。”
汪成笑着叹了口气。
他可不就是这么做的么？
这次病了就是因为程音随口提了句，让程总记得吃药，他就嚼碎了整整一盒药瓶。
等汪成赶到办公室发现时，他早已陷入昏迷才送来医院洗胃。
事实上，大概从大小姐官宣结婚领证还和别人有个孩子那天开始，程随就没怎么吃过药了。
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程总经常这么说。
他情绪暴躁被邻居投诉，搬了好几次家，每次汪成赶过去时都是一屋子狼藉。
电器，古玩甚至茶几都被高尔夫球杆砸个粉碎。
真不明白程总他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对这个妹妹这么固执。
汪成揉了揉眉骨，进入程氏集团这么多年，他当年那颗糙汉的心早就被程总磨成了绣花针。
回到病房上，程随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汪成知道他的性子，不敢忤逆，只催促他：
“程总，该休息了，你昨晚一整晚都没睡。”
程随低垂眼睑，想了很久，才艰难发声：
“汪成，我就这么让音音难接受么？他宁愿和秦惟与闪婚寻求庇护都要逃离程家。”
程随根本没有听汪成的回答，又自顾自摇摇头：
“不可以，她不接受也不可以接受别人。”
他苍白的手指抓紧了同样颜色的床单。
用尽全力。
“是啊，我肮脏，阴暗又偏执。”
“她宁愿闪婚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吃了药的程随再也无法用之前那套逻辑完美自洽。
他将自己剖析的鲜血淋漓。
“我想见她。”
程随突然扭头看着汪成，蹙眉冷声道：
“你去替我买些红豆青团，要多买些。”
——
今天在山上跑了一天，节目组贴心地在晚上八点多就关掉了节目直播，让大家休息，体验温泉酒店山庄。
事实证明，曹向阳会算计是真的会算计，抠门儿也是真的抠门儿。
就算程音和秦惟与拿了整天活动的第一，还配合茶文化节拍摄了一整套宣传照，也没能如愿入驻真正高端的别墅私汤。
不过好在山庄的汤泉引得都是活水，也是当地品质最上等的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