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程音穿裙子是什么时候？
刚入学没几天吧。
她上学早，比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小一岁，看起来也稚嫩些。
明诚一高秋季校服都是长裤长袖，男生女生穿得大差不差。
入学第一年的迎新晚会，程音准备了个跳舞的节目。
她从厕所换了衣服回到教室和同节目女生闲聊。
演出是晚上，大家都是第一次在学校演出，难免有些紧张，就趁着同学都去吃饭的间隙叽叽喳喳讨论动作。
女孩儿们穿着当下最流行的雪纺衫格子裙，马尾束的高高的，青春又活力。
尤其是程音换了演出服进班后，女孩儿们几乎是惊呼出来：
“哇，程音，你这身材和脸蛋，不当明星可惜了！！”
她笑眯眯地谦虚：“没有啦，大家都很漂亮。”
心里乐开了花。
有女孩拉着她胳膊撒娇：
“你再帮我们复习复习这个动作吧，我老是忘记往那边转。”
“就是这样啊，抬脚往右转。”
程音在课桌过道踮脚转了一圈，做了个示范。
裙摆扬起，一双腿又细又直，白的发亮。
“哇，好看！”
比之前炸裂数倍的唏嘘声再次响起，教室里几乎都是女孩子，只有最后一排的秦惟与一直在埋头算题。
他不说话，也没人在意。
忽然“哗啦”一声，秦惟与踢开凳子，起身走了出去。
他下颌线紧绷，全程没什么表情。
吓得几个小姑娘讨论的声音立刻小了很多：
“他好像生气了哎？”
“别理他，秦惟与不一直是这样的冰山脸？”
“下课时间咯，我们想干嘛就干嘛。”
程音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
“我们可能吵到他了吧，他下个月有物理竞赛要比呢。”
秦惟与机械地走出教室，到水池边冲了把脸。
他刚才只是抬头随意扫了一眼。
世界瞬间静止。
裙摆下那抹白的律动就好像是为他心跳专门制造的节拍。
热烈而震撼。
“砰，砰，砰。”
少年被搅得方寸大乱，脑子里的解题思路和步骤公式全部飞到九霄云外。
下颌的水珠顺着锁骨流到胸口，仿佛能浸透到他的心脏，再泛出一阵朦胧水汽。
越来越沉。
是少年的秘密。
也是秦惟与现在的心事。
——
“你怎么在这？”
程音推开房间门，看着对面的男人愣了好几秒，才呆呆问出口。
完全忘记了自己和他还在单方面冷战的事儿。
她的戏本来是在下午，导演胡苍临时改变主意，把场景从夕阳改成了朝阳，说这样更符合学生时期的状态。
准备好妆造也来不及吃早饭了，推开门刚想和侍应生说不需要早餐服务，程音就看见了秦惟与立在对面。
两人目光纠缠。
秦惟与穿了件提花牛仔夹克，衣领敞开，线条利落。
里面是浅灰色毛衣，领口处露出半截锁骨，挺立得恰到好处。
干净又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