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绿枝看到自家小姐被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有多么紧张,她才一会儿没看住小姐,小姐就到人家怀里了?
不能吧,以前也没有这么主动的。
等陆修远抱着小姐走近,绿枝闻到了酒味就明白了,平日亭子里虽然放着酒,但也只是为了应景才放的,贺兰雪很少喝酒,对自己的酒量一点也不清楚。
而绿枝却不知道贺兰雪换了芯子之后酒量也不好了,她还以为是之前的小姐,看到她喝到不省人事的样子,直接对萧清夜说:“你怎么也不劝着点我家小姐,让她喝了这么多。”
萧清夜面上露出一抹诧异,而后道:“她就喝了一杯。”
绿枝一脸不信,想要接过贺兰雪,陆修远又道:“你抱不动,我抱她到床上吧。”
绿枝:“女子的闺房你一个男人……”
萧清夜话还没说完,怀里的贺兰雪就有了反应,她紧抓着陆修远的衣服,喃喃道:“别走,我陪你喝。”
两人对视,绿枝让开了身子,不情愿的说道:“陆公子请。”
萧清夜进了房间之后目不斜视,将贺兰雪放在床上就打算出去,起身的时候却觉得腰上一紧。
“辛苦陆公子了。”
绿枝连忙开口,下一秒就看到自家小姐的手抓着人家的腰带,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绿枝一时间找不到要说什么,还是萧清夜果断,直接把腰带扯下来。
绿枝连忙背过了身子:“你这登徒子要干什么!”
登徒子。
这个词瞬间牵扯出了萧清夜不太好的回忆,他轻微皱眉,瞥了一眼躺在床上面色红润红唇饱满的贺兰雪,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心软觉得讽刺。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你哪里能落得这副田地?
下一秒他脸色骤变,拢着快要敞开的衣服转身出了房门,一言不发的踏入无尽黑暗里。
“陆公子!”
萧清夜步子一顿,回头看过去。
绿枝提着灯笼走过来,把灯笼给他放在面前,然后道:“谢谢你送我们小姐回来。”
萧清夜挑眉,“你不觉得我是坏人了?”
绿枝点头:“我们小姐心思单纯,比较容易相信别人,所以做奴婢的得多留几个心眼,小姐信你,奴婢就信。”
贺兰雪相信我?
萧清夜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绿枝微微行礼拜别陆修远之后回到了房间里关上了门,她不知道在她走之后,陆修远弯下腰将那灯笼里燃烧着的烛火用手暗灭了。
指腹上灼烧的疼痛让他再一次清醒。
他是背负血海深仇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人间的光对他来说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
第二天贺兰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缠着的蓝色衣带陷入了沉思。
昨晚刚喝下那杯酒的印象还在,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记不住了。
贺兰雪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酒量居然那么差,还说什么陪人家喝酒,结果自己一杯倒。
怎么回来的记不清楚,但看手里这根衣带她就能猜到画面应该不怎么美好。
果不其然,绿枝在她的询问下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她是怎么揪着人家衣服不放的,又是怎么扯着人家腰带不松手的。
甚至陆公子连绿枝给的灯笼都没有要。
那是不是说明,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