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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精确报出林晚凌的官职,林晚凌一瞬错愕后,很快恢复抄笑道,“杜大人好眼力,我这还没自报家门呢,您就看出来了。”
“哈哈,”杜侍郎捋着山羊胡笑,“林典衣如今是公主殿下跟前的红人,由公主殿下亲自委派破城中悬案,此事早已朝野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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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凌一门心思想着查案,却没料到自己竟在一夜之间出名了。
就连朝中重臣都知道她……就挺离谱。
林晚凌摸了摸鼻子,“哪里哪里,下官不过是运气好,才蒙公主殿下的赏识,”眼珠一转,“对了,不知杜大人所得何病?严不严重?令郎是否也同大人的病情一样?”
提到杜恒冰,杜国邦眼中闪过一丝防备,“林典衣何处此言?”
林晚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此前在大街上,下官刚好跟萧将军一起撞见杜公子,杜公子当时的状态好像有些……”
故意顿了顿,一股子不好形容的意味。
见此,杜国邦焦急而问,“我儿当时的状态如何?”
林晚凌眼底浮现略微同情,“杜公子当时双眼空洞,脚底虚浮,行动迟缓,就像是得了……失魂之症。”
听到最后四字,杜国邦朝后一跄踉,幸得身边的徐扬清搀扶及时。
“老杜,你要撑住啊。”
杜国邦毕竟久在朝堂,很快振作起来,他心下踟蹰,似在思量什么。
林晚凌看了看他紧攥的手,后道,“恕下官直言,杜公子这病是不是从前都没有,是最近才出现的?”
杜国邦立即惊看她,“你是如何知晓?”
林晚凌想说是猜的,但她不能这么说,后又问了句,“不知令郎是从何时起,得了这么一个怪病?”
杜国邦见她一再追问,却不曾给自己解惑,心有不快起来。
林晚凌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拱手再道,“下官无意冒犯大人,只观令郎之前在街上种种,下官斗胆猜测他将会是下一个‘自杀案’的受害者。”
“……”杜国邦闻言脸都白了,“什么?”
林晚凌继而道,“下官并非危言耸听,大人也知下官跟萧将军是来查案的,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之所以送令郎回府后还留到了现在,并非是想受大人的当面感激。
想必大人也不愿自己的孩子出事,杜公子风华正茂,尚未娶亲,相比得了失魂症影响日后亲事,但总好过没了性命,此中孰轻孰重,相信大人心中定有论断。
若大人知道一些隐情和线索,麻烦尽数相告。”
林晚凌满脸诚恳,冲杜国邦行了个鞠躬大礼。
杜国邦一开始还眼神慌乱,须臾便坚定下来,垂目,“好吧。”
之后杜国邦命人将门窗紧闭,包括徐扬清在内,四个人都在屋里。
杜国邦叹了口气,道,“此事还要上月说起……”
上月城中不知何时流言四起,称太子李隆基非皇嫡长子,不配太子尊位。
由于风声越来越大,恐会对太子造成影响,圣上秘密召人进宫,商议平复流言之措。
杜国邦献计,让圣上择日在朝殿,当着满朝文武宣布对太子身份人品的认可,只要圣上态度坚决,太子地位便无可撼动。
结果也同意料的那般,流言很快止歇,圣上龙心大悦,便宣召杜国邦入宫受赏,名义上却是找了别的由头,按说杜国邦受赏的真相外人并不知情。
但不知是何缘由,没过几日,杜恒冰便有了失魂之症。
一开始在府上,有下人见他在书房认真读书,可就洒扫的功夫,他人就不见了。
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后院,要不是被下人发现及时,早就一头栽到井里。
听到这儿,林晚凌忍不住问,“那可有请大夫过府瞧病?”
杜国邦点头,“有的,可大夫也瞧不出是何毛病,我还拖了些关系,请了宫里的太医,可诊断结果都一样,他们都看不出我儿得的是什么病,只说这可能是失魂之症。
想我杜家三代为官,书香门第,岂可跟鬼神之说攀扯不清?”
杜邦国说完,握拳朝案面砸上一拳。
想来杜恒冰的事,已让他焦头烂额许久。
“听说杜家跟中书省姚尚书家的千金订了亲?”
萧延此言,无疑将杜邦国心里那点小盘算都亮明了。
说到底,杜国邦还是忧心儿子的亲事,有了姚家这门姻亲,他杜国邦乃至整个杜家都会今非昔比。
可一个好端端的孩子突然得了什么失魂症,要是被女方家知道,这婚事准得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