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为是谁,延龄着实想不起来,不过心里大概有了个方向。
怕不是去云香阁寻乐的公子哥合着姐姐指认她来了?
若真是如此,于延龄而言无伤大雅,只是伍逸的名声此后恐会跌入深潭,再者这帮忙挡婚的事怕也得黄了。
延龄此时站在行宫某处的奢华大殿前,为那即将化为泡影的夜光珠子发出一声叹。
还真是伤脑费神的茬。
七月的日头毒辣,以延龄特殊的体态来说乃是致命的。故她在殿前站不到一刻钟,身躯就如同被人摄去三魂七魄般,意识渐趋涣散。
王后将她唤来后,只是让她站在殿前候着曝晒,眼瞎的都看得出是在故意刁难。
她想起出门时雪青说让人去寻将军来解围,当下还觉得是雪青小题大做了,现在看来……
伍逸你到底啥时候来啊?!
也就在延龄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也要先去阴凉处躲躲的节骨眼上,见刚那引她来的宫婢如天神降世般从前方台阶上走了出来,走到了她身前。
“姑娘且随奴来。”
延龄本就无畏,再加上被日头晒失了耐性,进大殿时那面上的神情不似旁人那般柔和恭敬,反是一副清冷傲骨的模样。
殿中除了宫婢说的那三人,余下的都是在旁伺候的婢子,约摸七八个数。
跟着宫婢进殿时,她边走还边四下瞅了瞅,设想万不得已的时候要如何遁行逃走。
幔帘厚重可以藏身,王后在上座,余下在殿中右侧,婢子随侍,左侧无人且窗户微启,上座屏风后有室廊转出……
“姑娘?延龄姑娘?”
延龄的手臂被人推了推,她始才回过神来。
“怎的了?”
宫婢在她身侧皱眉小声道:“姑娘想什么呢?娘娘都唤你两声了!”
延龄又才看向上座之人。
一如昭乙园那般华服金冠,气势逼人。
虽对着的人面上不善,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她柔柔跪下俯身道:“娘娘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