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逸笑意不减:“那可怎么办才好,想那日你唤住我,问我的名,我便以为你亦是属意我的。”
原是她自己惹来的一身腥,延龄想到确是自己先逾距,不能怪别人会错意,便软了些语气,甚至带了些祈求:“我平日里喜看市井杂书,那日我见到将军,只是纯属好奇杂书上描述的将军的风貌,才会冒犯,并未有其他想法,我是真不想嫁你,你放我走吧。”接着语气又一转:“你若不放我走,我就把你那些婢女下人们都折磨死,将你这将军府搅得天怒人怨,鸡飞狗跳。”
喔——难怪琳琅刚才那般委屈。
伍逸挑了挑眉眼,又是一笑,问出一句云淡风轻的话:“你不想留下,是有想去的地方吗?”
延龄被这句难住了,总不能跟一个凡人说,自己活了七八十年,兴许不止七八十,且还不知会再活多少年,到时候身边人人老去,她却岁月不改,那可解释不来。再者这世间繁华撩眼,各式各样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人生境遇,她都想掺上一脚,断不会在这宫墙内再过一次。
“我……”想不出便只能抛给他一记无奈的眼神:“将军何必强人所难。”
伍逸似释怀了,轻叹道:“既然姑娘无意于我,那可否看在我施以援手的情义上,也帮我一事,事后我赠予姑娘一些钱财作为姑娘上路的盘缠。”
他意指牢中照拂之事。
这倒是有得商量。
“将军请说。”
“你昏迷时口中说了一些呓语,似那胡番方言,可是会胡语么?”
延龄点头:“算是我的母语。”
“下月西夜使节来访,恐那胡人带来的译臣受人收买,趁机挑唆,王上命我在军中寻一名会胡语之人,一同接见使节,只是我久寻无果,此番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为何要在军中寻?“
“前些年边境动荡,战事多,收拢了一些他国的俘虏和奴隶入军队做杂役,王上想着或许里边有通胡语之人。”
延龄轻松笑了:“敢情你此前的话都是戏弄我呢?”
伍逸频频摇头:“非也,句句发自肺腑。”
助人为乐,况且只是动动嘴的事,延龄自是欣然应了伍逸暂时留在府中,待完事后再走。钱财她虽不缺,但多多益善,话说那日醒来之时瞥见窗边放了颗硕大的夜光石,印着月,亮透得很,应该价值连城,若她讨要,不知伍逸会不会给。
延龄突然又有了个想法,不然等离了这,寻一座无归属之国的城,买下来自己做城主,养一些小兵看守,当一当那穷乡僻壤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