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记马屁倒是让怒音受用至极。
“你怎么还喊起我大哥来了?”怒音笑骂道,“怎么看也是你的年纪也比我大些。”
“那还真不是。您想想,我是奥洛金书19年生人,年纪应该比您要小才对。”
“那为何你看着。。。”
“看着有些老成,是吗?”夏亚无奈苦笑,“打小就没了爹,我那娘亲也没撑几年便随爹去了,所以我从小就混迹街头,学了些。。。打家劫舍的本事。”
“后来因为得罪了斯拉提尼商会,在奥洛公国混不下去了,只得穿过王境,来西边谋生活了。这几年风餐露宿下来,看着就沧桑了不少。”
“噢?如何得罪那商会的?”怒音好奇道。
“那还能如何得罪,不就是。。。劫了他们的货呗。”夏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这种盗匪的路数,有些上不得台面。
“干得漂亮!”不曾想稚年由衷地赞了一声,并和夏亚碰了一杯。
夏亚倒是颇为意外,他本以为他这种行为会遭来鄙夷。
斯拉特尼商会是在寒戍卫覆灭后,奥洛公国内部新兴崛起的大型商会。本来由寒戍卫把持着凛关,南北不得通商。而在寒戍卫灭亡后,甫丘利公爵采取了宰相多尔的谏言,开放边关,与邻国大行贸易之道。
看似寒戍卫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实际上是它挡在了大大小小的商人们攫取利益的道路上。所以当年的白雀岭之战,其背后的波云诡谲可能远比史书记载的要复杂得多。站在宰相多尔身后的,可是利欲熏心的商人们。
辗转在流亡路上的怒音稚年兄妹二人,那会因为年纪小可能还想不明白事情的本质。但是这几年下来,他们应该是看明白了。
所以方才夏亚说劫了商会的货物的时候,稚年才会那般反应。
“那你现下在何处谋生呢?”怒音问道。
“蒂来尔公国,替那位公爵夫人做些打探情报的活。”夏亚叹了口气后答道,“如果有得选,我还是愿意追随大哥您,当一名铁骨铮铮的寒戍卫。”
“毕竟,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听到背井离乡一词,怒音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两个深知漂泊滋味的男人,心有灵犀地碰了一杯。
“可惜啊,世间再无寒戍卫,再也没有那样的日子了。。。”怒音又是勐勐地灌了自己一杯。
“倒也不尽然。。。”夏亚幽幽说道。
“什么意思?”稚年抬起眼眸,显然是来了兴致。
“这几年的打拼,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财可通神。”夏亚说道,“只要手里有足够多的卢尼,要重启寒戍卫也并非不可能。”
“嗨,我当你要说什么呢。”稚年蔑笑道,“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可是上哪里去凑这么一大笔卢尼呢?”
“眼下这是什么地方?”夏亚望着稚年问道。
“马德拉啊。。。”稚年想也没想答道,而后瞪大了双眼,“你不会要打。。。的主意吧?”
“你啊,还是多喝两杯,把这种癫狂的想法喝进肚子里,回去以后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以后就都正常了。”怒音神色一凛,冷冷说道。
“是啊,你刚来马德拉,并不知道亲王的凶残与可怕。”稚年小声说道。
“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夏亚神秘一笑,“难道我是那种痴心妄想的疯子,搁这借酒劲胡说呢?”
“大哥你作为亲王的得力助手,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自由城邦的那位艾尔文,不日就要到这马德拉来了。”夏亚挑了挑眉,望向怒音说道。
“那又如何?”怒音不解道。
“表面上那艾尔文是来抓我来了。”夏亚说道,“可实际上呢,他的目的是亲王手里的那些落晶。”
“嗯。然后呢?”
“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整个北方,落晶都短缺了。一小颗都价值千金,你想想看,亲王手里那么多落晶,买下整个奥洛公国都绰绰有余了。”
“呵,但是那存放落晶的库房,随时都有重兵看守,又岂是那么容易得手的?”怒音不以为意道。
“若放在平时,那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可若是自由城邦那个艾尔文来了,那就不一样了。他身边可是一众高手,并不惧这云漠烟。届时他们两伙人大打出手,大哥您作为内应,接应我们去那库房,此事可成。”
见怒音沉吟了好一会,没有表态,夏亚又轻声问了一句:“难道说,大哥您想在这沙漠里蹉跎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