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文一边看着葵倾的字迹,一边黯然神伤。就仿佛他这小妹妹早就预料到了一些事,提前把这本手记备好了一般。他苦笑着,葵倾越是聪慧,自己就越是愧疚。
这个公式需要代入的一些数据牵扯到蒂莱尔的财政,所以艾尔文就命人把蒂莱尔公国这些年的内政账目拿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尿吓掉。原来这些年,在萨尼芬莎的穷兵黩武和骄奢淫逸之下,整过公国的账面已十分难看。
这就先前说艾尔文为什么会头痛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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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要让蒂莱尔的经济振作起来,通商行肯定要出手。
阿芙作为通商行的股东,艾尔文做决策前肯定要知会她一声。可他还没来得及派人去穿叶堡,姑娘的马车就已经停在了艾尔文府邸的门口。
看着黑发女子一脸倦容地走了进来,艾尔文觉得有些诧异。看着姑娘藕色的双瞳,似乎隐隐哀戚之意,他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阿格莱亚的死,我很抱歉。”艾尔文说道。
“她早就死了。这些年,也就是把这个世界欠她的,讨了些回来。”阿芙淡淡说道。
“对了,你怎么来了?”艾尔文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只得岔开话题,“我听岚姻说,你被亡灵魔法反噬,身体一直很虚弱。”
阿芙没有直接答他,瞟了艾尔文一眼,“难不成,你就一点都不想见我?”
这话就说得颇为暧昧了。
“倒也巧了,我正好要派人去接你。”艾尔文笑着说道。
“你找我,那只怕是有正事。”阿芙面沉似水地说道。
“意思你来找我,单纯是为了插科打诨?”艾尔文调侃道。
阿芙从胸口掏出一颗湖蓝色的精致光球,“我来,是要把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艾尔文接过这光球,放在掌心把玩了起来。看着球体内部,那蓝色的风暴时而聚集,时而分散,他不禁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这是阿格莱亚的记忆。”阿芙望着艾尔文说道,“她说,你会用得上的。”
艾尔文当即愣住,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对于这位强到可怕的前辈,他谈不上有多喜欢,但是绝对尊敬。更何况,阿格莱亚也相当于是为了自由城邦而死,于情于理,他都觉得心里有愧。
“关于我姐姐的死,你不用想太多。她本就要与布剑神一较高下。”阿芙似乎看出了艾尔文在想什么,于是如此说道,“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你可以从她的记忆里得知。”
艾尔文闻言点了点头。
“这个萨尼芬莎,玩男人她是把好手,治理国家嘛,真不怎么样。”某人苦笑着感叹道。
“需要通商行做什么?”阿芙真是一点就透,当即明白了艾尔文的话外意思。
“你是通商行的股东,增发纸币这么大的事,总是要通知你一声。”艾尔文说道。
“你这么尊重我这个股东呢?”阿芙挑起眉问道,“还是说,有别的什么目的?”
“葵倾死了。”艾尔文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尘埃落定的事实,并未在阿芙面前表现出多么大的悲伤来,“通商行总得有个人坐镇才行。”
阿芙不知道葵倾与艾尔文究竟有多深的关系,她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小姑娘,一直替艾尔文打理着纵横通商行。她也捕捉到了艾尔文没说明的那层意思——这是要把自由城邦的财政大权交给她了。
这也是艾尔文的政治智慧的体现。他知道若是再不从馥威帝国内找帮手,自己这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自由城邦,很快就会沦为案板上的鱼肉。无论是夏尔亲王,还是宰相亨利,他总得选一个才行。更为关键的是,他不清楚那位年轻的皇帝是怎么想的。“推翻贵族的统治”这个口号,现在就不再是说说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