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一个月队伍, 老大人如愿的诊了脉,拿了药。
回了家赶紧的就叫把药给炖上,然后就坐在书房里心不在焉的开始看书。
五十而知天命。
他如今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身体情况也不容乐观, 纵然再怎么保养, 也时常觉得力有不逮, 只没想到的是,药圣宫的丸药叫他有了希望。
若药圣宫真能叫他再多活几年, 他也好为儿孙再忙碌几年。
老大人手里端着药,原本因为年岁而想要隐退的心,瞬间变得坚定了起来, 若儿孙得力,他自然愿意颐养天年,可偏偏那些儿孙各个是草包, 也就只能他这个老父亲再劳累劳累了。
范婉最近的‘生意’很是忙碌, 可见城中像老大人这般想的不算少数。
当然,也有例外的。
愿意亲自上门来的,多数是当初跟着元帝打天下的勋爵之流, 不少年迈的老大人, 当年还是孩子的时候,是过过苦日子的, 一直到立国之后, 才被祖父接进京师来,从一个乡土小子, 成了勋爵家的公子,初来乍到,水土不服, 废了多少努力,读书上进,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可纵然如此,他们也只能在勋爵之间联姻,与那些世家之间,依旧天然有着壁。
本以为传承数代,能与之媲美,可谁曾想,自他起不过三代,子孙们就已经开始懈怠自傲,反倒是那些世家,走出来依旧清风朗月。
不知多少夜深之时,他曾扪心自问,难道世家与否,之间的差距竟这般大么?
他不甘心。
偏偏现实一直在告诉他,就是这般大。
喝着碗里的药,老大人突然想起,这位谢观主未出家之前,似乎也是世家子弟,甚至据说学识极好,以前在书院中时,每逢考核,必是头名,若不是突然出了家,未来入朝为官也是能的。
老大人越想越怅惋,干脆一口饮尽碗中药,然后背着手出门了。
既然都去药圣宫里开了药,那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都是病友,互相交流一下病情,也实属正常嘛。
京城里渐渐掀起了一阵养生潮。
那些老大人们一改以前颤颤巍巍的模样,如今龙行虎步,看起来就知道是个身体倍儿棒的,宫里的内侍大监看着这些老大人,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激动的。
这么多老大人和皇上都信任谢观主,在加上那神奇的小药丸小元丹,和那日早上起来看见的紫宸殿屋顶上的一幕,内侍大监只恨自己出不了宫,否则的话,他说什么都要请谢观主给他看看身上的毛病,只有自己个儿身体好了,才能长长久久的服侍皇上不是么?
不过……
他出不了宫,可以叫谢观主进宫嘛。
内侍大监心里盘算着小九九,面上却是一片慈祥,亲手给皇上奉上一杯茶,打眼瞧见桌上的政务处理的差不多了,才小声劝道:“时候不早了,陛下忙碌半日,休息一会儿吧。”
皇帝接过茶水,看了眼桌面:“也好。”
他确实是累了。
“今日后宫可还平静?”皇帝抿了口茶问道。
自从上次后宫落了几个胎后,皇帝对有了身孕的妃子们就格外的注意,不仅把她们分开来住,甚至连院门都不让她们出,身边的侍女进去前全都经过层层盘查,运送物资的全是皇帝的心腹,最大限度的保证这些妃嫔的安全。
当然,在照顾孕妇的同时,皇帝也不忘继续播种,如今后宫又添了几个怀胎的。
皇帝对自己的能力很是得意。
“回陛下,后宫一片安宁,诸位娘娘最近也是安心养胎,并未出门。”
那几次落胎,叫那些娘娘们直接吓坏了,如今一个个宛如惊弓之鸟,莫说皇帝不让她们出门,就连她们自己,也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生怕自己的胎也出问题。
其中还有几个是上次落胎事件的罪魁祸首,她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皇帝早已洞察在心,只等她们生下皇子,再论其罪。
“她们安分点儿,朕就安心了。”
皇帝也无奈。
这后宫没人怀孕她们也斗,有人怀孕还斗,他是真理解不了这些女人。
“只是……”内侍大监迟疑了一瞬,观察了一下皇帝的表情。
皇帝这会儿心情正好,对内侍大监的包容性也强了些:“吞吞吐吐做甚,有话就说。”
“那婢子就斗胆一言了。”
内侍大监立即跪下说道:“婢子瞧着娘娘们虽然怀胎在身,但神色憔悴的厉害,旁人婢子不知晓,只记得婢子年幼之时,家中长嫂怀了胎,家中好物都紧着长嫂,长嫂便养的面色红润,原本瘦弱的身体日渐丰腴,按理说,这宫中一切好物紧供着各位娘娘,可瞧那神色,却比婢子的长嫂还要差些……”
剩下的话不用说的太明白,皇帝已经脑补出来了。
连一个需要幼弟入宫当阉人的奴婢家中的长嫂都不如,这些伺候的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婢子又听闻,说如今京师城里的夫人们,皆去城外药圣宫看诊,但凡怀了身子的,还去药圣宫建了什么产妇保健卡,只说但凡谢观主出手调理的,必定能生下健康聪慧的麟儿。”
若说之前的话叫皇上动怒。
那么此刻的话,就叫皇上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