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 丁师母猜对了。
皇帝确实求贤若渴。
范婉不排毒,他才轻松了几日的身体,又仿佛回到了曾经一般,骨头缝儿里都透着沉重, 再加上最近忙于国事, 确实也操劳了些,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当然, 他不认为是操劳国事导致的, 只认为自己是没遵从医嘱, 结果玩脱了。
顿时就被吓到了。
正好身边的内侍大监为其分忧, 只说叫谢公子入宫来戴罪立功, 若能治得好皇上, 那便赦免其罪, 若治不好……治不好后头内侍大监什么都没说,但皇帝却是知道。
若治不好, 就只能叫谢子清陪葬了。
想到此,皇帝更烦了,他还年轻, 连个儿子都没有,他还不想死啊!
内侍大监见皇帝蹙眉, 赶紧的跪下了,他一跪, 周围的小内侍们也跟着跪, 就这样乌泱泱的跪了一片,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皇帝才吩咐了下去,叫包围的禁军撤了, 顺便将谢子清一并打包入宫来。
皇帝不矫情了,范婉自然也不矫情。
依旧坐着马车,悠哉哉的到了紫宸殿门口,端着一张高冷的脸,带着砚台入了宫。
砚台目光呆滞得跟着自家主子入了紫宸殿,哆哆嗦嗦的跪下来行礼,却不想自家主子却丝毫没有恭敬之心,而是十分自然的点了点小榻上的腰几:“皇上考虑的怎么样了?可愿听从医嘱?”
皇帝憋屈啊。
他不想听啊,但不行!
憋屈的点点头:“朕心知爱卿苦心,奈何我这年岁膝下空虚,着实心急了些。”
这话算得上推心置腹了。
范婉听了后,面色稍微和缓了些,看向皇帝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宽慰道:“陛下尽管放心,待陛下身子康复,定能生上个十七八个。”
十七八个……
皇帝听了差点乐出声来。
对于皇帝来说,十七八个不嫌少,二三十个不嫌多,多子多福嘛。
范婉画了个大饼,皇帝心情立刻就明朗了,再也不因为范婉的医嘱而发愁了,只要坚持过了这一阵,就能有十几个皇子,皇帝觉得这买卖不亏。
于是,这一次他就很听范婉的话,说不许去后宫,他还真就不去后宫了。
不仅根据医嘱吃饭睡觉,针灸排毒,甚至连看折子的时间,都根据范婉的要求,固定了时间,这样一来,大臣们也跟着受益。
毕竟也不是人人都愿意从天没亮一直站班到天黑的。
皇帝不作妖,整个朝堂的气氛都变得和煦了起来,那些天天哆嗦着手,朝着对手狂喷的老大人,如今都学会笑脸迎人了,对范婉的感官,也从一开始的不屑警惕,变成了如今的欣然接受。
能治住皇上的人不多,尤其这人还是个世家子弟。
至于出家当道士什么的……没关系,如今谁还没有个爱好呢,没见那李氏三公子天生好酒,每日必饮三大碗呢,当道士而已,小事一桩,等年岁大了,再还俗就是了。
况且……
想到崔柏那个病歪歪的夫人,如今日日出门往那谢公子处去,一起陪同的还是崔植的嫡幼子,可见那位谢公子的医术高明,一时间,整个官场都加以瞩目。
毕竟,谁还没有个三灾六病的,防患于未然嘛。
于是,很快崔家的门槛被踏平了。
崔二夫人向来在京城交际圈里不出名,一来她只一个儿子,如今还未到结亲的时候,更没有庶女要带去交际,二来她身体虚弱,便是不出门,主家也不会怪罪,毕竟,都知道她是个病秧子嘛,不来才好呢,省的出了事,惹崔柏动怒。
可如今呢?
崔二夫人好了!
这个消息自崔二夫人出门参加花会后,不过一夕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师。
不仅大好,看着还年轻了好几岁,如今瞧着,竟与那二八少女差不多的鲜嫩(当然,这是夸张了),这怎能不叫京师的这些夫人们震动,谁不想青春常驻,谁又不想美丽依旧,谁愿意去做那个放在尊位上的当家主母,与丈夫相敬如宾,眼看着他宠爱别的女人。
霎时间,一个个的登门拜见,询问神医。
然后范婉就这样出现在众夫人的眼中。
小院里来看诊的妇人一时间络绎不绝,再加上范婉长相俊美,性格却是那种冷静端方之人,这些美貌妇人起初还有些不自在,但随着范婉表现出的无欲无求,以及强大的心理疏导能力……短短时日,范婉就一跃成为了整个京师的妇女之友。
等到了年底的时候,宫内皇帝只觉得自己沉疴尽消,身体轻盈的好似跳一下就能飞,宫外的崔二夫人第一次脱掉了厚重的皮毛大氅,换上了普通妇人常穿的罩衣,再加上范婉指导修建的地龙,别提多舒服了,更别说其它贵妇人,看着那张娇妍的脸,要不是怕生病,她们肯定要风度不要温度。
与此同时,山上的药圣宫主殿落成,只等着选个黄道吉日,范婉正式入住。
最终选定正月初九。
这时候正是皇帝正式开笔的前一日,正好请他带着文武大臣来,刷一刷逼格。
而苏宝珠最近也是考试考到疯魔,毕竟这一次需求的干冰数量不少,再加上又是冬季,干冰挥发的速度慢一点,为了能够表现出那种云海雾林的感觉,要的量就更多了。
所以为了能够供应的上,苏宝珠也只能往死里学。
范婉头一回见苏宝珠这么认真,别说,还挺新奇的,不过孩子想努力,做家长的自然支持,只不过,还是要劳逸结合的,总不能为了装逼累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