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雍又想到范婉那‘生而知之’的人设了。
“这地龙……也是你想的?”丁程雍眼神复杂的看向范婉。
范婉淡然的点点头,然后转身从后头的画轴插瓶里抽出一个卷轴,铺开来给丁程雍和曹夫子瞧:“夫子请看,这是我画的地龙施工图。”
丁程雍:“……”还画图了?
曹夫子可不管那么多,直接站起身来仔细的看。
若能看懂的话,回去自己照葫芦画瓢,说不能也能建出来。
只可惜……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是真看不懂,尤其上面还写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符号,更是看的人头晕脑胀的,他指着上面的一个符号:“这是什么?”
“这代表了长度。”
曹夫子:“……”这个跟蚯蚓似的符号,哪里看起来像长度了。
倒是另一边的丁程雍,倒是有点相信范婉‘生而知之’了。
毕竟这地龙闻所未闻,全靠臆想还能成功,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的事,他目光复杂的看着范婉,一时间心里乱极了。
作为一个在‘君权神授’的思想教育下长大的人,他一时间……就给想歪了。
范婉可不知道自己装逼装歪了路线。
她还在故作高冷的指着舆图给曹夫子讲解,可偏偏曹夫子天生脑子里就没长理科那根弦,要是吟诗作对的话,这些年耳濡目染也能凑上一两句,可偏偏这个数值,那个尺寸的,直接把他给绕晕了。
最后,他也不矜持了。
拉着学生的手就开始了诉苦。
先是说自己早年因为功夫好,莫名被新帝派人拉了壮丁,在西北打了几年的仗,好容易西北暂且平静了,他得以因伤退役,回家娶了妻子,结果却因为伤了身子,养了多年才得了如今这个宝贝蛋,可这宝贝蛋从生下来起就病歪歪的,如今眼看着要入冬,他都不知道这寒冷的冬日这孩子能不能坚持的过去。
说到最后,甚至流下了辛酸的老父亲之泪。
丁程雍回过神就看见自己的同僚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的。
丁程雍:“……”
作为夫子的威严呢?
但想想也能理解曹夫子的心情,毕竟那是来之不易的孩子。
范婉被拉着手,也不着急,而是温言的安慰着曹夫子,最后才说道:“修地龙不过小事一桩,我那砖窑还未拆除,只拿了钱叫那些帮工再烧些便是,至于如何修,还得我亲眼看看才行。”
之前修地龙的人只是听命行事,要真让他们去修,却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懂了。
不过,他们修地龙可是有钱拿的,等忙完这一阵儿回了家,也能同村里的人吹嘘吹嘘了。
曹夫子听范婉的口气,仿佛已经愿意去给他家修地龙了,顿时高兴了,明明刚刚脸上还挂着泪。
范婉见他高兴了,这才转了话锋:“不过,孩子身体不好,还是得寻大夫瞧瞧才是上策,地龙虽好,却也有弊端,年底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孩子一冷一热,反倒更容易病。”
曹夫子闻言顿时叹了口气:“我又如何不知呢?只是这名医难寻,我也是没办法。”
“我倒是懂些岐黄之术,若夫子不嫌弃,倒是可以让学生给令郎把一把脉。”
范婉立刻自我举荐。
这世道想做个神医也难啊,还得学会自我推广。
“你会医术?”曹夫子先是一喜,随即充满狐疑的看向范婉。
不是他要质疑,实在是叫人难以相信,毕竟谢清是世家子弟……哪有世家子放着三九流公卿不做,跑去学中九流的医术?
“不敢自夸,但我家书童前些时候病的快死了,也是我给治好的。”
范婉此刻还凹着高冷人设呢,也不好说太多,就指了指丁程雍:“此事丁院长也是知晓的。”
一直做背景板的丁程雍冷不丁的被拉出来做证人,只好点了点头。
曹夫子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接下来范婉的一句话却叫他下定了决心,只见范婉状似无意的说道:“哪怕不治,也得看看孩子到底哪里不好啊。”
这话就说道曹夫子心坎儿里去了。
回去想了两天,最后还是决定,带孩子上山来给范婉瞧瞧,顺带着,带娇妻来看看那地龙!
为了推销自己的医术,范婉也算是废了大力气了。
范婉这边一切顺利,人设刷的很成功。
苏宝珠那边就没那么顺利了。
她没想到崔家老大那么狠心,明明她都说了,只要去找道祖就能救六郎一命,可崔家老大就这么冷漠的看着六郎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就连崔家大夫人都软了态度,求崔家老大派人到余杭来找范婉。
可崔家老大却一点都不动心。
他甚至派人抬着六郎往京城去了。
【当然,一路上,我灾星的名声也宣传出去了。】
苏宝珠嗤之以鼻,哼哼道:【我反正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了。】
崔植那个老狐狸,铁定是有什么目的,否则他绝对不可能舍了自己的嫡子。
倒是范婉听后叹了口气,只觉得崔植这个崔家家主当真是为了崔家什么都愿意牺牲,就算亲儿子也是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崔植是个为了家族什么都能牺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