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一家子只来得及通知贾蓉,压根没想起来要告诉贾惜春,而八卦小达人苏宝珠压根就没有关注没有前夫哥的宁国府。
所以说,贾惜春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亲爹死了
薛宝钗越想越觉得蹊跷,回去的路上,还寻思着要去打探一番,谁曾想,一进家门就听到母亲的哭声。
站在门口,薛宝钗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自从到了西北后,每次母亲到采石场看一次哥哥,她都要哭个半天。
曾经的薛蟠在家中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虽然母亲嘴里骂着孽障,可行为却很是纵容,哪怕哥哥要上天,恐怕母亲也只会跟着后面扛梯子,如今薛蟠成了罪身,被流放到胡杨城来背石头,虽说她们想了不少办法为薛蟠打点,可只要还在采石场,哪怕什么事都不做,在薛姨妈眼里,都是在受罪,更别说薛蟠还是个刺儿头,鞭子都比别人多挨几下。
进了屋子,薛宝钗赶紧的安慰薛姨妈。
薛姨妈如今看着薛宝钗,眼底染上抱怨,嘴里唠叨着“当初若是留在金陵,哪里要受这样的罪,便是还在监牢里,也能叫人好好伺候着,都怪你,被蓉哥儿撺掇着让你哥哥被流放到了这苦寒之地,我告诉你,你可别痴心妄想了,那蓉哥儿已经成婚了”
“妈,你说什么呢”
见薛姨妈越说越离谱,薛宝钗顿时蹙眉打断道。
薛姨妈顿时抿嘴不说了。
薛宝钗却是越想越气“你总怪我叫哥哥到西北来吃苦,可这事当真能怪我么当初若哥哥不跋扈,打死了冯渊,便是父亲死了,咱们也能在薛家的庇护下过的好好的,我也能进宫给公主做伴读,哥哥也不会被四叔算计,失了银子不说,还被判了流放。”
说着眼泪就落下来了“咱们家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是哥哥的罪过,你当真以为薛家都是好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咱们离了金陵三日,票号就被四叔的儿子给砸了,若不是咱们卖的快,你说咱们遭得住几次。”
薛姨妈看见薛宝钗哭,心里头也难受极了。
回头看见站在旁边的香菱,顿时把满心的怒火发泄在了香菱的身上,抬手就去掐香菱的胳膊“若不是你这个小马蚤蹄子,我儿怎会打死那冯渊,丧门星,当真是丧门星啊”
香菱被掐的剧痛,不敢反驳,只低着头直哭。
薛宝钗看不下去,将香菱拦在背后“便是没有香菱,也有那红菱紫菱,归根究底怪的是哥哥。”
薛姨妈不敢置信的看着薛宝钗。
突然拍大腿往地上一坐,开始嚎哭起来,口里喊着薛宝钗不孝。
薛宝钗也是气急了“若妈当真不愿看到我,明儿个我便去求冰人给我做媒,不拘嫁给谁,只求尽快嫁出去,好离了妈的眼前,不给妈添堵。”
薛宝钗这句话简直是扎了薛姨妈的心。
薛姨妈瞬间就给气倒了,薛宝钗又赶紧的张罗着去请大夫,香菱也在旁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这病症怕是与妇人方面有关,恕老朽无能为力。”
老大夫看了脉后摇摇头“你们不若到药王殿求了女大夫,好仔细瞧瞧。”
如今药王殿的名声很响,因为每旬都有妇人讲座,但凡来听课的妇人都能免费得一小块薯饼,所以在胡杨城内很受欢迎,每旬开讲的时候,都能看见老妇人们带着家里的女孩儿来听课,就为了能多一个人,多蹭一块薯饼。
听讲座发薯饼,范婉这一招搞得好似传销。
但确实好使的很
至少现在老妇人们为了能活得长久些,已经被潜移默化的开始注意个人卫生了。
薛宝钗找上门的时候,她正盘算着搞个接生婆培训课,正和林黛玉商量着,这课程该怎么做宣传,才能叫更多的接生婆心甘情愿的过来接受培训。
所以看见贾惜春满脸泪痕回来的时候,直接懵了。
“怎么了”范婉赶紧起身迎过去。
“姐姐,我父亲去世了。”
谁
谁死了
贾惜春的父亲谁哦是贾敬。
范婉愣了一下“他,他怎么死的京城来信了”
贾惜春摇摇头,哭的泣不成声“刚刚在药王殿遇到宝姐姐了,薛家大爷犯了事,被判了流放,如今正在采石场里做苦隶,她与薛姨妈就跟着一块儿到西北来了,她刚刚告诉我,早在去年我父亲就去世了,我竟然到现在才知晓。”
虽说她一日都不曾见过贾敬,可到底是生身之父,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底还是难受的。
范婉从未见过贾惜春这般模样,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
贾惜春哭了个痛快。
等哭完了,那股子难受劲儿也就过了,从未谋面过的父亲,又能有多深的感情,哭一场也就过了,哭完后,她就开始关心自己了“我如今可也要丁忧”
“你并无品阶,无需丁忧,不过这红缨的衣裳倒是不能穿了。”
范婉抬手摸摸贾惜春发间的红缨,自从成了红缨军,这身打扮就成了贾惜春的最爱,如今也要被剥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