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了。”
贾惜春嘟嘟嘴,虽然不知道寿哥儿到底是谁的儿子,总归不是姐姐的儿子,算算年纪,寿哥儿出生的时候,姐姐刚刚嫁入宁国府,正与侄儿贾蓉鹣鲽情深,日日坐卧一处,哪里能生的出个孩子来,但姐姐对这孩子却事事精心,便是那些做亲娘的,也不一定能做到这地步。
既然姐姐这般疼爱寿哥儿,她这做长辈的,自然不好与之计较。
再加上寿哥儿确实招人疼,如今自然也是真心为他着想“边城读书人少,能给人做夫子的就更少了,林姐姐虽说愿意教,可她也说了,她四书五经只懂皮毛,性理通鉴更是知之甚少,更别说二十一史等史书,她自己都还没看全,更别说教授寿哥儿了,还有那政论,她连学都不曾学过,哪里敢耽搁寿哥儿。”
说着,她叹了口气“林姐姐不过教些皮毛,每日识得几个大字罢了。”
“既然这样,求助王爷倒也是个办法。”范婉若有所思。
贾惜春见范婉赞同自己的想法,顿时又高兴了起来“等寿哥儿有了新夫子,林姐姐也就有空暇与我一起去庄子上玩了,姐姐你是没看见,那些红薯苗都活了,如今大片的绿叶看起来就十分的壮观,还吸引了不少其他村庄的百姓前来呢,只不过大家伙儿都不识得是什么作物,只敢远观,不敢伸手触碰呢。”
“当真那么好”范婉凹着守孝的人设,连门都很少出,自然不知道如今红薯地是个什么情况。
“可肥了。”
贾惜春提起红薯,就忍不住的眼睛放光“咱们家的地不肥,山民单家的老把式前几日让村里的壮劳力把庄子里那条大河河泥给清了,全部都给铺到了地里,说那泥肥沃,正好当肥料用了。”
“要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范婉一听这话就笑了“这河泥确实肥的很,用来养地是正好,先前儿谁都不曾想起来,如今也不晚。”
说着,她又翻开庄子上的平面图,是贾惜春来回跑了几十趟才画出来的,贾惜春跟着常画师学了两年的话,画没画出什么惊才绝艳的著作来,反倒是这平面图画的很有点儿意思。
这若是在现代,送去学地理,说不得能参与地图绘制去了。
“在这块儿再挖一个湖出来,将活水引进来,再买些鱼苗,种点儿莲藕,将庄子慢慢养着,日后说不得能慢慢养出一个西北小江南出来。”范婉指着庄子中央的一块空地,那里由于土壤里石头多,极为不适合耕种,范婉不想浪费红薯苗,就干脆空着了,本想着夯平了留着做晒谷场,可他们更多种红薯,而红薯除非要做红薯干,否则几乎不需要晒太阳,所以晒谷场的作用并不很大“再加上这湖里的水还能用作灌溉,若逢上干旱,也能应个急。”
能养成西北小江南
这话一出,贾惜春顿时激动了起来,一把抱住舆图就朝外跑“我去和林姐姐商量商量。”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徒留范婉一个人在书房,她还在思索水渊派遣水涵过来的用意,而且听贾惜春那意思,水渊已经将她的存在告知了水涵,而且水涵与寿儿还见过面了。
只是瞧着好似都没认出来对方是谁
范婉觉得有些神奇,他们可是嫡亲的叔侄啊,怎就见面不相识了呢
她不知道的是,二人其实都有怀疑。
水涵怀疑寿儿的身份确为皇室子弟,但没想到康王身上,而寿儿则是被秦恍几句话就给懵过去了“甭管他是不是你叔父,总归只是个亲眷,如今你跟在夫人身边,该多关心夫人才是。”
寿儿可怜巴巴的坐在椅子上面,嘟着嘴仰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秦恍“那父王为何不来看我”
秦恍抬手摸摸寿儿的脑袋,叹了口气“他忙。”
“他是不是有了其他的孩儿了,所以”才不来看他。
“没有。”
秦恍摇摇头“你如今还是你父王唯一的儿子,寿哥儿,你只是代替你父王来陪你娘的,你别胡思乱想了。”
代替父王来陪娘。
这句话寿儿听了好几年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寿儿对父王的记忆已经几乎全无,脑海中唯一有印象的,便是父王身上穿着的王爷朝服,上面的四爪金龙格外的精神。
“父王到底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和娘回去”寿儿低下头,手指互相搓了搓。
“早晚有一日的。”
秦恍叹了口气“到那时候,寿哥儿一定要听你父王的话才行。”
寿儿重重点头“我最听话了。”
又过数日,水涵携王妃登门,一起带来的还有一个崭新的烧烤炉子。
等他见了范婉,他忍不住的凑过去看了又看,范婉歪了歪脑袋,看向后头的东安王妃,只见她虽然脸上挂着笑,可后槽牙明显咬着呢,腮帮子的咬肌都僵硬了。
范婉收回目光,好整以暇的看着水涵,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若再这般无礼,可别怪我动手打人了。”
水涵闻言顿时尴尬的轻咳一声,身子缩了回去“数年未见,夫人倒是与以前无甚区别。”
“不过一两年的功夫,便是有变化,王爷也看不出来才是。”
范婉笑笑,让丫鬟们奉茶“我见你带了炉子,正好我昨儿个让人宰了只羊,如今只喝了羊蹄汤,其他的还在冰窖里冻着呢,今儿个正好烤了吃了。”
“那感情好。”
水涵一听有烧烤吃,顿时高兴了“家里的婆子倒也会做,可总觉着吃着不对味儿。”
这烧烤吃的就是个欢乐,就王府里那气氛,怕是吃山珍海味都不是滋味。
“我让人去准备去了。”
范婉说着,又看向东安王妃笑道“当年他就是个嘴馋的,一炉子的烤肉就他和蓉儿用的多。”
东安王妃不知范婉提的是贾蓉,以为她提的是水溶,见她喊得如此亲昵,却又一副长辈气势,心底里那点不爽瞬间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