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庚脸上的凝重之色,祁飞压低了声音:“就是如你想的那般!这青松私塾中的学子,凡是束发之岁之后,都要被驱逐出这‘青松门下’!转投他处!”
“十四年来,青松先生门下,弃徒共一百三十六人,其中中举人者,七十八人,出仕七品官员以上者,四十三人,朱衣者一十五人,紫袍者三人!”
祁飞缓缓地将几个数目念完。
江庚心中更是惊叹。
前世高考,也已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
但这科举考试,比之千军万马还要来得恐怖。
每一年科举,考生不仅要与本届学生同考,还要与其他考了多次的考生一同考试。
其中甚至有考了一辈子,已然头发斑白的老人!
又岂止是千军万马走独木桥?
平常小乡县,数千上万人里,能出个一举人都是件天大的喜事,更遑论这邱元正门下,出仕的比例几乎逆天。
这如同是进了青松,便是半步进了朝堂。
那些个学子父母,哪能不踏破他家的门槛?
别说束脩了,怕是即使把全部家当卖了去,才能换取一个入学名额,愿意的人也大有人在。
“可学习一途,最为讲究的就是尊师重道,这番行事,又怎么可能出仕?”江庚按捺住心中的震惊,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头的疑问。
正是如此,他才不敢确认自己心中所想。
天地君亲师,教导学习的老师,那可是如同父母一般的人物,非但不能诋毁,还要时时以礼待之,甚至如亲生儿子一般去照料他们的。
哪有学成之后,就叛逆师门的说法?
就算有,那也是人生中的一大污点。
被打上蔑师,谤师的名声,就算有天大的才气,也是为天下士子所不齿的。
你走在街上,别人都不用转头,当着你的脸就要骂你。
更遑论出仕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