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那个高颎,才能有足够的威信让众人按部就班地动手,才能有足够的冷静迅速设局。
恐怕连王世充前来投效,也在高颎的算计之中。
一念至此,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柳述那嘴角似有似无的嘲讽,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天灵。
高家偏院
身穿便服,模样有些苍老的高颎在盘坐于棋盘前,随意地落着子。
在高颎对面,是一名身着武将官服的中年男子。
男子紧随高颎之后落子,忍不住问道:“高公,您就一点也不担心?”
高颎面色平淡,快速落子道:“为何担心?亦或者,担心有何用?”
“可柳业隆性子急躁,我担心”
“呵”高颎轻笑道:“你担心他会坏事?”
男子尴尬地点了点头,“是”
“随手一局,坏了也就坏了,又有何干?”
随手一局男子嘴角有些抽。他也算是亲身参与了此事,整个局环环相扣,即便是他,在事先不察的情况下,都绝对会掉进去。
这样的局,也能叫随手一局?
可他还真没办法反驳,毕竟申国公从死到现在也不过一天半时间,这么短时间里设的局,说是随手一局也不为过。
他岔开话题道:“高公以为,此时宫里进行到哪一步了?”
“应该快结束了吧。”
见男子有些欲言又止,高颎淡淡一笑,问道:“怎么?堂堂平昌县公,竟也有看不懂的地方?”
宇文弼尴尬地点了点头道:“高公,为何不一鼓作气,将矛头直接引到太子身上?”
“太子呵”高颎轻轻一笑,将手中的棋子洒在棋盘之上,淡淡道:“公辅啊,你要记住,我们都是臣。
无论是臣子之间互相攻讦,还是自古以来的百官治天下,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身处朝堂,所为朝事。
君臣之所以是君臣两个称呼,就在于他们有分界,这个分界就是家事。君如果对臣子的家事插手太多,那这个君就算不上合格。
同样,如果臣子对君王的家事插手太多,那就是自掘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