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银蟾撒下幽光,悄然弥散,布满村落的每一角,穿过槐叶,在阴荫处漏下一地水镜,幽光映于水镜,照去窗棂,烛光摇曳中,昏昏欲睡的少年遽然一声喷嚏。
“哪个混蛋又在骂我?”
撑着萎靡的双眼,韩子皓望向窗外,流光在屋檐前徘徊,正想吼一嗓子,一股睡意却猛然袭来,流光跃进室内,于是酣然入梦。
他并不知晓,除外韩家庄的两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已成为别人的谈点,被时不时涌出的喷嚏一顿折磨,再次清醒时,窗外徘徊的不再是皎洁的流光,而是刺眼的白驹。
榻旁站着一位素色罗裙的少女,见韩子皓醒来,端来衣物服侍穿衣,“郎君,今日有人拜访,自称是你的学生。”
韩子皓睡眼惺忪地盯着少女,“他的姓名是?”
“芊月只知道他姓长孙,已来了两个时辰左右,此刻正在大厅等候,。”
“嗯,”韩子皓不再说话,他已知晓来人是谁,任由芊月整理衣冠,简单的洗漱后,便向大厅走去。
大厅内,长孙冲席坐于案几旁,捧着一本数经就读,见到韩子皓的身影后,立即起身鞠礼,恭敬地说道:“先生。”
韩子皓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道:“用不着这么拘礼,来到这儿就像来到自己家一样。”
“好的,先生。”
韩子皓古怪地看向长孙冲,只见他挺直身躯,脸色平淡,不禁问道,“是谁逼你来的?”
长孙冲文丝不动,淡淡回道:“没人逼某。”
“这么说,是你自愿拜师的咯。”
“是的。”
‘啪嗒’几下,韩子皓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迎着对方那带着几丝气愤、几丝疑惑的目光,露出一丝微笑,便解释道:
“别这么看我,拜师还这么嚣张跋扈,该打。”
目光变得委屈,回应韩子皓的语气带着几分不甘,“先生误会了,某的态度没有丝毫跋扈。”
脸上的笑容消失,韩子皓语气平淡的说道:“我知道。”
“那先生为何冤枉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