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血症？”老头火冒三丈地说，“我这牙疼了一辈子，也没得过败血症，你们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啊！”
“你不信我就去看牙科，别在这里烦我，要不我叫保安把你赶出去了。”
李昭辉算是医院最有能力的医生，见过的病人多了，也不怕这老头。
“你们还敢赶我走，我今天非把这个理给你掰扯清楚不行！”
老头撸了撸袖子，一副准备大闹一场的模样。
刘波听到争吵声，急忙出来劝，看到顾北在诊室门口站着，直接把病人推给了他：
“小顾，李医生忙得很，你闲着也不说过来帮个忙，你帮这大爷看看。”
他担心顾北不接，直接把老人扶到了顾北跟前，耳提面命道：“小顾，老爷子交给你了，务必照顾好了。”
地方小消息传得快，顾北托出资人的关系来医院的事，这里的医生和护士基本都知道了。
他来后干坐了两天，一个病人也没有，人们私下里都嘲笑他是个不下蛋的鸡。
李昭辉被老人骂了不高兴，火撒到了顾北这里，走出诊室说：“你嫌我的治法不好，你就让他给人治，他肯定便宜，看他能给你治好么？还真有意思。”
牙疼无非就是细菌感染引发了炎症，至不济可以切断牙神经，肯定就不疼了。
有祖菌这张王牌，顾北想治好这老头易如反掌，但这样做无异于拆李昭辉的台，势必会产生矛盾。
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调查薛凤慈，不愿高调行事，推辞道：“刘主任，李医生，对口腔问题我确实不太在行，还是另请高明吧。”
牙疼不算大病，但也不是一两片止疼药就能治好的。
刘波想趁这个机会探探顾北的底，皮笑肉不笑地说：“小顾，你来了两天，一次没开张，咱们是家小医院，不能养闲人，你该不会连个牙疼也治不了吧？”
“小顾，你就帮他治，怕什么，出什么事有我兜着。”
李昭辉也催促道。
不见低手显不出高手，等这个新来的手忙脚乱治不了，老头子自然会知道谁的医术高明，还得求到他这里来。
“小伙子，你别怕。”
老头捂着腮帮子对顾北说，“我这牙疼折磨我二十多年了，也不肿也不红，就是疼，把牙拔了也不行，换了好些家医院都治不了。
这两天又疼得厉害，今天路过你们医院，想着进来拿两片止疼药吃，没想到生了一肚子气。
治不了我也不怪你，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的良心掉到了钱眼里，说的风牛马不相及，谁家治牙疼要住院输液的。”
李昭辉没想到这老头还是个疑难杂症，那这新来的更治不好了，理直气壮地说：
“我治牙就是得住院输液，以前那些不用的怎么没治好你呀？你就让他治，看他能治好你么？”
刘波瞧这老头的岁数有些大了，担心气出个好歹，但李昭辉是医院里的摇钱树，他不好去说李昭辉，只能催促顾北：
“小顾，你有点眼力劲儿行不行，还不赶紧把大爷扶到诊室去？”
李昭辉撇嘴笑了下，扶到诊室去顶个屁用，一个连来野鸡医院都要走后门的，就算扶到天上也治不了，最后还得求到他这里。
顾北本来想息事宁人，但这俩货的态度确实让人不舒服，微微一笑：”好，我来治。”
说着把老头扶进了那间简陋的诊室。
老头看到顾北的办公桌上连台电脑都没有，摆摆手说：
“小伙子，算了，一看你就是新来的，我这牙疼疼了半辈子，你治不了的。
志士长医国，良医亦念民。不嫌南海远，独占上池春，哎，现在的医生越来越没医德了。
我就是受不了那个医生的气，坐一会儿，气消了我就走，不给你们添麻烦。”
顾北听老头的谈吐不像普通遛鸟老大爷，再一看老头穿的衣服，赫然是件的确良衬衫。
只不过年头太长有些旧，所以看着颜色灰扑扑的，但能穿上这种衬衫的老头，一个手指头压死俩县长问题不大。
顾北肃然起敬，笑道：“老爷子，实不相瞒，我这里正好有个偏方，不用针石，不用药，说不定有效，不如让我瞧瞧？”
顾北尊重的态度明显赢得了老者的好感，和蔼笑道：“温声细语，面目可亲，这才是一个好医生的态度嘛，反正也没事，你就帮我看看，看不好也没关系。”
顾北让老者张开嘴巴看了下，竟是一口板正的烤瓷牙，更加确定老者地位不凡，光这一口牙的费用就不下30万。
他让老者指出牙疼的位置，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牙龈，确实不红也不肿，应该是牙神经的问题。
这对顾北来说正好对症，弹了一些祖菌到老者的牙床上，借助祖菌的微观视觉，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老者很早以前应该拔过牙，牙根有些许的残留没处理干净。
这种情况拔牙时也比较常见，但老者残余的牙根儿刚好触到一条牙神经，才导致疼痛不已。
这种情况最好处理，只要把这根牙神经截断就可以了。
“小伙子，怎么样，能看出什么毛病么？”
虽然没指望顾北治好自己，但老者被牙疼折磨了这么久，眼神还是有些殷切。
顾北已经找到病因和解决办法，但不诊治一下就把人治好，显得过于灵异，反而不好，还是要有个过程，笑道：
“老爷子，你的牙疼是不是因为拔牙才引起来的，拔之前不疼，拔后才疼。”
老者苦笑道：“没错，以前这颗牙蛀了，我就拔了，拔完后就开始疼，我知道和拔牙有关，但到哪也查不到原因。”
顾北顺势说：“应该是拔牙时没处理干净，剩余的牙根妨碍到神经了，所以才会疼。”
“不会，医生也怀疑是这个原因，但一直找不到残牙。”
老者笃定地说：“为了这颗破牙，我拍片拍了不下三十次，结果都一样，未知原因的疼痛。
牙根神经也烧过，有点效果，但不明显，后来把满口牙都换了，还是不行。
小伙子，你是个好医生，至少知道分析一下病因，不像某些医生不闻不问就开住院单。但我这牙疼不是你能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