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深棕色门在几人身后缓缓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嘭”。
焉敢雨站在队伍最后，耳边听见门轴摩擦的咯吱声和脚下瓷砖传来的微弱回响。
办公室里光线昏暗，四周的陈设沉寂得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木料味，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霉气，像是有人刻意放置在这里的“摆设”。
秃顶老师站在办公桌后，手里握着一根钢笔，轻轻敲击桌面，发出“嗒嗒嗒”的声音。书架上摆满了旧书，封面模糊，角落还堆着几只破旧的皮箱，像是多年未有人触碰过。
“站好。”
老师的声音低沉压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焉敢雨的目光快速掠过办公室，观察每一个细节，同时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感受着温翡的存在。
站在队伍中的温翡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无声的安抚弧度。
熟悉感，让焉敢雨稍稍放松了一些。
“很好，”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焉敢雨的思绪，“你们能到这里，说明有成长的潜力。”
焉敢雨心中警觉。每次听到“成长”这个词，她都会下意识地感到不安。
“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是那些‘不够优秀’的人留下的。”
老师手指轻轻一挥，指向身后的书架。书架上那些破旧的书籍似乎在这句话中活了过来，带着某种沉重的压迫感。
“你们也得留下点什么。”
老师话锋一转，嘴角带上了笑，眼神却冷得刺骨。“把你们最不想要的东西放在桌上。”
焉敢雨瞳孔一缩。她的指尖在口袋里摸索着，触碰到那副冰凉的眼镜，这是她此时唯一装在身上的物品。
但这个场景，应是要交。
因为这个眼镜不应存在于这里。
“快点。”
老师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加快，压迫感直扑每个人的心头。
乐清雅第一个走上前，掏出一块银色的小镜子，轻轻放在桌上。
焉敢雨盯着她的动作，注意到她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
焉敢雨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眼镜放在桌面上。她的动作很轻，手指在离开镜框时略微停顿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
秦守德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很好，下一位。”
茶淡轻轻哼了一声，从书包里拿出一只毛绒玩偶，随手丢在桌上。
曹波冷笑了一声，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最后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的钥匙。
秦消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目光在口袋和桌面之间徘徊。他似乎不愿放下任何东西，但在秦守德的注视下，他最终掏出一枚简单的银色手链。
站在最后的李毅咽了咽口水，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安。他摸索了片刻，从脖子上取下一枚铜制的钥匙挂件。
温翡始终安静地站在一旁，直到秦守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从容地解下手腕上的一块机械怀表，将它放在桌上。
“没别的。”
他说得极为简短，仿佛并不在意物品的意义。
焉敢雨注意到，那块怀表的外壳上刻着一组微小的字母，像是一段密码。
“很好。”老师扫视桌上的物品，嘴角挑起一个奇怪的笑容，“看来你们都很听话。”
他转身打开身后的书架，露出一扇隐藏的门，门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接下来，去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成长的资格。”
焉敢雨隐隐听见黑暗中传来的低沉脚步声，伴随着某种金属摩擦的“咔哒”声。她看向温翡，发现他正低头调试着袖口的一个小装置，像是在做某种准备。
“成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师的声音随着门缓缓关闭，被黑暗吞噬。
焉敢雨跟着队伍向前，手心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温翡走在她身侧，轻声说道：“放心，我还在。”
焉敢雨没看他，只是点了点头，脚步微微加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