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歌漫无目的的走在白帝城中心的大道上,一旁的蠢驴一脸的不耐烦,每走两步就需要姜歌拽拽缰绳,这使得姜歌越发烦躁,这找了头驴结果比自己还懒,回想起刚进来时守门人对自己说的话,选人时间虽无要求,但最快的好像也在这里待了一月有余。
当时看着守门人对自己面露鄙夷,心高气傲的姜歌大言不惭的对着守门人说道:“至少要在里面待上两个月。”
如今看着满身疲惫的自己再斜眼瞅瞅一旁的蠢驴,姜歌心道还好还好,所幸没把牛皮吹的太大,不过这守门人也还算讲究,没把自己扔在原地不管,而是一路将自己送到这白帝城中,只是告诉自己要是选好了人想离开可以到七峰山找那个道门的一起,他会在七峰山等着自己。
看着白帝城城中景象,姜歌并没有意识到与外面的下界人间有何不同,将驴子牵到附近客栈,准备先美美睡上一觉,然后再想其他的事。
白帝城帝宫中,一道巍峨身影正与一僧人对立席地而坐,这僧人在这道巍峨身影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而一旁的白帝城城主,白霜降只是静静的坐在这巍峨身影的下手边,不发一言,全程静默,听着僧人和自己先祖交谈。
巍峨身影说道:“刚刚进城那女子就是此次儒家的抉择者,不知为何我总感觉那女子面相有些熟悉。”
僧人听此回道:“哦?白先生何以见得?”
白帝微微一笑道:“那看门的亲自送来的,还能不是儒家的?再说那道家在七峰山选人的事谁不知晓,我家那个不孝子孙都被撵去参加了。”
说完看向旁边的白帝城城主说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消息,这都几天了,自己儿子都不关心。”
白霜降笑着回道:“老祖哪里话,儿孙自有儿孙福,那小子天生福缘深厚,出不了岔子。”
白帝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在自己身下怡然自得喝着茶的继承人,好像这小家伙从来如此,对什么事情都显得淡淡的。在转过头看向面前的僧人说道:“你来此不会就是和我叙旧的吧。”
僧人闻言道:“当然不仅于此,贫僧作为我佛门抉择者,自然需遍寻这遗弃之地,寻找有缘人,这白帝城当然也在其中。”
白帝笑着说道:“哦?那把我身边这个带出去得了,看着心烦。”
僧人并未搭理这等玩笑,略微收敛心神后,问道:“其实还有一事想向白先生请教?”
“哦?说来听听。”
“白先生可知当年登天为什么人族会胜?”
“呵呵,这你需要问我?这人族当时实力比神族强,当然就会赢,胜者为王的道理,大师不会不懂吧。”
僧人见这白帝不愿明说,便也不甚追究,毕竟来此的目的还是为了寻有缘人,至于其他一切随缘,因缘际会,有些事情躲不掉,也逃不了。
白帝见这僧人不搭茬,便开口问道:“我也问你一事,你们儒释道三家到底如何看待这片土地?”
僧人听此略有些意外,沉默许久后说道:“当然是与下界人间一样,一视同仁。”
白帝听闻后哈哈大笑道:“好个一视同仁,希望大师所言和其他人的想法一致。”
僧人并未多言,请辞离去。
白帝低头看着僧人刚刚用过的茶杯,想起僧人刚刚说过的话,嘴角露出一丝讥讽,而旁边的白帝城城主还是始终品着茶,只是目光瞟向僧人离去的方向略有深意。
白帝城城边一角,几个临时搭建的木头棚子挤满了人,一辆装着稀粥和馒头的小车被守城的士兵慢悠悠的推了过来。周围不少衣衫褴褛的人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这小车,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去抢。无关其他,只是因为曾经下手抢夺的人已被斩首,尸首仍挂在城楼之上。
这白帝城的规矩均系城主一人,其余人等自当遵守,白帝城城内居民对其他地方的外来客无任何歧视,只要遵守城内规矩,那便如城内居民一样,受到庇护,就如刚刚一幕,而一旦不守规矩,倒也简单,杀无赦。
在城主铁血的管理下,白帝城井然有序,从未出现过任何慌乱,而这白帝城后约束着这一切的就是白帝城城主白霜降。
待送饭的车子行至棚子内,有专门的妇人来分发粮食,这儿是这白帝城专为吃不饱的人准备的地方,不关心身份,更不问缘由,无论大人小孩,只要来此,就可领到一个馒头一碗粥,每天上午下午各一次。
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排好的队伍里挤来挤去的,几个大人见此气急,刚欲出手,可看着小女孩骨瘦嶙峋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所幸饭食还剩下不少,就都没计较。这小女孩七扭八扭的来到第一个,却不接着妇人递过来的饭,而是让开给身后一人,然后继续着这个动作,后面的人面露不解,但饭已到手,拿着饭走掉了。
妇人见状又拿起一个馒头一碗粥给到小女孩,就见小女孩对着妇人略微笑了笑又将吃食让给了后面,妇人不解,但小女孩执意如此她也不好说什么,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见小女孩不断的将吃食让给其他人,而自己则在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数着数字。
又过几人,就在小女孩口中念到一十九时,小女孩没有再让给前面一人,而是在妇人诧异的目光中接过馒头和稀粥,蹲到快步离开,生怕被人和她抢。
小女娃在小巷子里左转右转来到一间破旧茅屋前,这屋子早已荒废,里面住满了乞讨之人,里面臭气熏天,小女孩浑然不觉轻车熟路向着最里面走去,走到一块被破布遮掩着的区域,小女孩轻轻掀开破布端着饭进到里面,地上一个草编的帘子下露出一双脚。
将吃食放下,小女孩轻轻说道:“爹,饭拿回来了,你先吃吧。”说完先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拿起稀粥吃了起来,而馒头却被小女孩一屁股压扁放在怀中。
此刻的姜歌在屋顶邪魅一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