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快马加鞭,飞速冲入军营之中,匆匆向着拦路的士兵亮了亮腰牌,然后拔腿向着主营帐跑去。
士兵进到营帐中,见几人正在沙盘前商讨战略,赶紧单膝下跪双手举起一块沾着血的布对着营中居中一人说道:“将军,最新命令。”
此时的战事正吃紧,面前这支敌军是基本上是敌国的全部主力,意图也很明显,就是要硬生生咬开一个口子,直奔国都而去,本来作为先锋军的任务不过是挡住敌人一波攻势,延缓敌人前进速度,就在刚刚将军连同军师几人还在商讨最佳的撤退路线。
将军接过后打开所谓的命令,看完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旁边的副将插嘴道:“将军,可是告知我们从哪个方向撤退?”
将军闻言略微停顿后说道:“我们退不了了,大军在过平坝谷时突遭山路滑坡,过来的路被封住了。”然后看向跪地之人说道:“如今那里情况如何?”
士兵见将军问起赶忙说道:“大石封路,只有中间一道缝隙却不是人人可以通过,我因为身材瘦弱才堪堪从那道缝隙挤过,在路前面的驿站借了匹马才能来到这里,其他人能通过者十之有二,更不要说马匹和武器了,不过我走时大军正在努力扫清障碍。”
副将在一旁听得着急:“将军,这?”
将军说道:“所以这命令是要我们在大军到来之前像一根钉子一样守在这里,不能放一兵一卒过去,不论任何方式。”
战事一触即发,起初还是相互试探,可渐渐的敌军发现这敌人的数量少的出奇,根本无法与自己抗衡,便不计代价用最简单粗暴地方式强行进攻,意图平推掉眼前的敌人。
已过了两日,这支小部队还死死的将敌人拖着,未从旁越过一个敌人,战场中心,一道身影浑身浴血,头盔已不知道遗失在何处,头发散乱着,脸上的血污粘着垂下的头发挡住了将军些许视线。
他微微挪动脑袋向周围看去,旁边的副官早已气绝,周围的士兵也几乎全部殒命,重重的摇了摇脑袋,模糊的意识开始清醒,是了,大军还未到,可自己派出的探子已经回报说大军仍未通过山谷,这意味着自己的阻击还要继续,而且能挺到大军赶来的希望渺茫。
轩衡看着前方一步步逼近的敌人,直接用手擦拭了下刀刃,轻轻呢喃道:“还能再撑一会,还能再撑一会。”说罢,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冲去。
天空中的景象将轩衡的选择呈现给了山顶众人,左良见罢微微嘲讽道:“得嘞,又要继续了。”
旁边的赵传灵却讽刺道:“目光短浅,真以为这幻境中你的选择会决定你是继续下一世还是从幻境中出来?这幻境由心而生,你之所想要比在当下你的选择重要的多,你那一世放弃存钱了吗,不是还想咬牙再坚持一下吗,为何却出来了?”
“因为当时的你内心其实已经松动了,再说出最后再试一次时你已无执着心了,所以这少年是否会继续与他这时的选择无甚关系,或者说关系不大,在于这一刻他心中所想,在于他是否还在追求那渺小的希望不肯放弃,不过我看那少年够呛能继续,看那架势像是临死前的孤注一掷。”
说到这还挑衅的看了左良一眼,搞得左良莫名其妙,然后转头看向张扶摇邀功似的说道:“师叔,我说的对不?”
张扶摇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平时虽然对这师侄颇多不满,也还是嫌弃他的跳脱与不务正业,但论天赋悟性一块这赵传灵是外姓传字一辈之中的翘楚,否则当年也不会为了打磨他的心性把小小年纪的他扔到这遗弃之地中来,为这事师兄对他还是颇有微词。
可他看着在得到自己肯定之后又暗戳戳瞅着左良的师侄,张扶摇还是摇了摇头,这地方看来是白让他来了。
天空中轩衡所在景象中的画面一转,轩衡并未出来,而是继续新的一世,赵传灵见此略微尴尬,刚刚吹完的牛,马上就打脸了,这脸打的啪啪的响,刚以为在师叔面前小小显露一翻。
可他并未注意到张扶摇见轩衡进到下一世的瞬间捏紧了手中的拂尘,本已是中阶灵器的拂尘在强大的力量下出现丝丝裂痕。
大道之上,剑客手持一壶路过小城随手买的一壶自家酿的酒,每走几步便嘬上一口,才一会功夫酒已见底,剑客将酒壶往路旁一扔,便见正前方飞来一物,伸手接住竟是一只琉璃瓶,凑到鼻子面前帷帽轻轻嗅了嗅,暗道一声不错。
剑客用手撩起帷帽前的黑纱,看着面前出现的华服男子,问道:“何事?”
华服男子微微鞠躬道:“美酒赠英雄,希望前辈品鉴一二。”
剑客并未理会他,只是加重语气说道:“何事?”
华服男子笑了笑说道:“遗弃之地里发生的事希望前辈莫要插手。”
剑客细细端详面前之人,问道:“你认识我?或是我认识你?”
华服男子道:“我与前辈素不相识。”
剑客听后迈步前行,径直走过华服男子,并未理会他,至于琉璃瓶已回到华服男子手中。
华服男子低叹一声,瞬间又来到剑客身前,刚欲开口,身前瞬间出现一道沟壑,只隐约看到剑客收剑。
华服男子并未受到影响开口道:“我也并不想与前辈为难,此地马上会发生一件大事,其中因果纠葛,千丝万缕,前辈如若参与进去,可能把事态搞得更加复杂,而且在此地前辈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所以特意来此提醒。”
剑客听到此并未多言一剑劈向华服男子,华服男子不闪不避,一剑过后,面前华服男子身影渐渐消散,在一旁却渐渐重新凝练出华服男子身影。
剑客见此眼神微眯,然后说道:“多谢提醒,我来此地有我自己的目的,不会干预其他不相关的事,不过,如若牵扯到我,我不会留手。”
华服男子躬身作礼,剑客并未回礼迈步离去,与华服男子擦肩而过时侧头深深看了华服男子一眼,心想这遗弃之地那三个老东西真是半点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