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之上,赵传灵打着哈欠,从开始对这选人充满兴致到如今已是兴致缺缺与一旁的洛雪形成鲜明对比,实在是耐不住性子的赵传灵对着张扶摇说道:“师叔,看来过来此关也没剩下几个人了,这还要多久啊。”
张扶摇抚须说道:“其实刚才的五毒就是原定的最后的考验,估计设计考验的门中师兄弟也没想到通过的人会这么多,只不过在来之前我特意又加了一关,算是我的一点私心。”
赵传灵说道:“还好师叔英明,要不然这初试太多人通过,后面还不好安排呢。”话音刚落抬头看去便见到自己师叔一脸古怪,似是有些尴尬。
破败不堪的小巷子里几个稚童在路中间玩耍,角落里一衣衫褴褛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会要给娘亲煎的药一脸羡慕望向那几个孩子,几个孩子看到少年望向他们,都起身躲的远远的,其中一个小孩临走前还向他吐了口唾沫。
少年倒也没生气只是有些低落,想起娘亲还在等着自己,便赶紧向着自己家走去。
回到家里将药煎好,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药端到娘亲床前,这药可不能撒了,这是家里仅剩下的银子买的,后面几天都要饿肚子了,只能盼着自己那个游手好闲的爹下次再给送钱来了。
妇人看着乖巧的孩子慢慢走到跟前,心里一阵唏嘘,多好的孩子啊,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投胎到自己家里了呢,强撑着起身,接过药后问道:“良儿,你吃过饭了吗,娘亲看你中午就没怎么吃,晚上娘亲吃药后不能进食,也没看到你吃没吃饭。”
左良笑着说道:“娘,吃过了,你不用担心。”说话的时候左良使劲儿收着腹部,怕肚子的咕咕声戳穿自己的谎言,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娘亲吃的饭还是自己上山采草药换来的。
妇人喝完药后凝视着自己的孩子,说道:“良儿,你是个好孩子,你爹其实原来很好,只是生性贪财,一个不慎才落得如此下场,娘亲没读过什么书,也教不了你什么大道理,切记不要拿人家白给之物,天上不会掉馅饼。”
左良自然知晓自己娘亲为何如此说,刚忙点头应是,待到母亲睡下,饥肠辘辘的少年来到街上闲逛,小巷里的人家对自家颇为不喜,他也不愿在那受气,少年就这样在街上有一步没一步的闲逛。
街上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正准备收摊,注意到这个闲逛的少年,少年在看到糖葫芦的那一刻眼中瞬间迸发出别样的风采,可囊中羞涩的他未敢上前只是在卖糖葫芦的四周闲逛,视线有意无意的瞟向小贩手中的糖葫芦。
临近傍晚小贩准备收摊,看到刚刚那个少年还在,便叫住这总围着自己闲逛的少年说道:“想吃糖葫芦吗?”
左良点头。
小贩说道:“今天也收摊了,这糖葫芦卖不掉再放一天就不能再卖了。”说着在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架子拿下其中一只递给少年,继续说道:“哝,这支白给你,不要钱。”
少年看着眼前的糖葫芦,想起了娘亲的话,笑着摇了摇头,跑开了。
一间三进的院子装修的富丽堂皇,豪门望族、富贵之家,一般德高望重,年岁已高,养尊处优者,所居寝之所,皆为坐北之上,而这间北边正房也正是这家老祖宗所住之处。
一个老妇人手持佛珠向着屋中供奉的佛祖参拜,老爷去世的早,去世时大儿不到弱冠之年,小儿子还是幼童,老妇尤氏感谢佛祖保佑自己将这一家子拉扯至今虽小有波折但终究是苦尽甘来,而自己也在当年立誓从此吃斋念佛终生不沾半点荤腥。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询问去原来是小孙子成亲,本不该来打扰,但小孙子自幼与自己亲近,如今也是让自己的娘亲来请自己沾沾喜气。
尤氏想了想便同意下来,慢吞吞的与儿媳来到内院,一对新人已准备拜天地,可新郞始终不肯动,眼巴巴的瞅着北边的门口。
见着自家祖宗前来,新郞顿时喜笑颜开,一旁的家主也露出了笑脸,赶忙迎了上去,边走边说道:“这臭小子耍小孩子脾气,非得吵着要老祖宗来,不来就不拜堂了,我这当爹的也管不了。”说是这么说可家主的脸上却甚是得意,还是自家小子有面子,自己升官宴老祖宗都没出来露个脸。
尤氏见此说道:“孩子高兴就好,我个老婆子这么在乎我作甚。”
匆匆拜完了堂,孙子将孙媳领到老妇身前,说着些贴心的话,一旁的宾客起哄让孙媳喂老人吃口饭。
当地民俗如果新上门的媳妇能喂家中老者吃口饭,代表着老人家里所有人都已认可媳妇身份,寓意家里和和美美,新媳妇见新郎官没阻拦便羞羞答答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肉放到老妇身前,乖乖叫了声老祖宗。
尤氏见到此景低头叹了口气道:“孩子,我早已不沾半点荤腥,换个素的吧。”
新媳妇一时间呆立当场,以为这老妇瞧不上自己,其他客人也都安静下来,不在言语,家主本想出言解释,谁想到新郎官抢先说道:“奶奶,我知道你平日不吃荤腥,你不是最疼我了嘛,今天就破例一次,当给我这婚礼添个彩头,这么多人看着呢。”
老妇人看着一脸期冀的孙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新媳妇最终放下了手,向里屋跑去,新郎官见此也追了过去,老妇人看的出孙子离去时眼里的失望。
家主看着自己的母亲到底还是说问出了口:“娘,这大喜日子就不能破个例吗?”
老妇人起身慢慢离去,只是这次无人搀扶。
赵传灵不明所以,看着碎片中景象问道:“这是在考验他们是否能坚持本心?
张扶摇道:“本心又何需坚持,别急,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