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黎城已经初具规模了,城墙的轮廓已经堆积半人高了,安排好黎城的各个位置,俘虏营,工匠营,兵营,都已经投入使用,将一众事务交给庄明德负责,献清兄弟三人踏上了回皇城的旅途。
狼谷关已经狂欢了好多天了,等到献清一行人回城关依然能感受到热烈的气氛,百姓们和军属听说大军回程,纷纷涌到城门关口迎接大军。
献清骑马在队伍的首位,依然是一身盘龙锦袍,头戴皇冠,百姓们见皇帝在首位,激动得纷纷跪地齐声喊道:“陛下神武,陛下神武……”
献清看着街道两边跪伏在地的百姓,没有一丁点骄傲的,反而有一些担忧,因为他从百姓的脸上看到了放松、骄傲、自大,这显然不应该是一个国门关隘之地应该有的情绪。
他驻马停顿下来,骑在马上一抬手,后面的军士也停止不前,献清打量了一圈两边的百姓,朗声说道:“此战,是为惨胜,大燕失去了一位大将军,失去两千多优秀的军士,此战,是为战术性胜利,并非垣人灭国,草原上还有近五十万垣人,也许五年十年后,还会有十万垣人寇关,狼谷关依然是大燕的北方门户。此战阵亡的军士抚恤加倍外加牛羊各一头。”说完继续策马前行。
百姓们这才意识到强敌依然存在,狼谷关还是以前狼谷关,垣人只是暂时没有实力侵犯,并没有灭亡,热烈骄傲的情绪慢慢沉下来。
献清没有在狼谷关停留,而是带着侍卫队直接穿城而过,一路向南,待献清离开后,建州新一轮的征兵开始了,狼谷关需要补充,黎城也需要人驻扎,此次胜利给了百姓很大的自信,很快,狼谷关三万人,黎城两万人就补充到位了!
五日后,献清兄弟三人带着侍卫到达了献阳遭遇截杀的地方,快一年了,献清看着眼前山路也是唏嘘不已,转头向刘春虎说道:“安排人回皇城告诉刘子贤,准备祭祀用品,我们先去司峿山祭奠黎大将军。”
早在几天前,皇城就已经收到了献阳传来的消息,和狼谷关一样,整个皇城陷入了狂欢,泰山王连忙起草了一封报捷文书派驿站火速传达整个大燕国,神武的皇帝最符合百姓的期待,一战消灭垣人近十万人,又俘虏了上百垣人皇族,虽然没有灭亡垣人,战绩已经超越了很多皇帝。
又有传言献清可以请来山神帮忙,加上之前在虎庸关外制造的一次山洪,据说也是山神的功劳,献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神话了。
又有侍卫进皇城传令,皇帝要先去司峿山祭奠黎大将军,更是赢得了百姓的一阵夸赞,不回皇城夸功而先去祭祀阵亡的大将,
两日后,司峿山,等献清等人赶到的时候,泰山王和刘子贤以及左心权携六部官员,还有黎雄才的家人和百姓数百人已经在等候。三千铁骑军屹然而立。
献清到来,众臣及百姓跪地迎接,献清发现百姓看他的眼神中多了许多敬畏,没空去细细琢磨,礼部主事已经开始了祭祀仪式,先是念了一篇祭文,随后献清第一个摆上祭品,后续的人陆续上来摆放。
一套祭祀流程过后,已经是午时,献清兄弟三人又给乾武皇帝摆上了祭品,这才返回皇城,二月底离开皇城,五月初才回来,两个多月的时间,有几千人为了大燕国失去了生命,生存之道,犹未悔矣!
皇城,御书房,来不及回去休息的献清先到了御书房,听取了这段时间以来朝廷的运作和问题,对一些重大事情进行批示。
献清当下写了圣旨为立功的军士封赏,又和泰山王及武王商讨了一下封赏的名单及晋升细节,并通知明日大朝会。
忙完封赏之事,献清向刘子贤问道:“这两个月可有棘手之事?”
刘子贤和左心权对视了一下,谁都不愿意先说。
献清皱了皱眉道:“怎么?还有什么事能难为我的两位院首吗?说来听听!”
刘子贤只好说道:“在陛下离开皇城的几天后,有西域小国女王长途来到皇城,求见陛下,说是……说西域都传遍了,大燕国新皇帝是天神下凡,能支使山神走兽,女王特为求子而来!”
“女王来求子?怎么求?我又不是送子观音!我什么时候是天神下凡了?谁传的谣言?”献清一阵语中……
左心权接过话来说道:“说是攻击虎庸关的庞顿传出去的,而且西域的大巫师还给陛下算了一次天象,说陛下并非凡间之人,而是天上来客。”
额……糟老头子坏得很,算的真准!
献清一阵冷汗,转移话题道:“这个什么女王在哪里?还有什么诉求?”
左心权回答道:“这两个月一直在皇城居住,没事就在皇城里闲逛,说是没见过这么繁华的地方,而且她说自己的国家都是女人,女孩子一成年就会外出游历,一旦怀上了就会返回国家,女孩子就留着,而男孩子就会送回去。至于其他的诉求,没有说太多,陛下还是亲自见一见吧!”
献清点了点头,没想到女儿国还真让自己碰到了!
皇宫,东北角小院,献明得献清允许来到此处见洛昭仪,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一场,哭完擦干眼泪,洛昭仪问道:“他去草原把你救回来了?他有没有说怎么安排你?”
献明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几个月的草原流浪已经让他蜕变了,不再是那个依附在母亲怀里的乖乖孩子了。
听洛昭仪问话,献明一本正经的回答道:“陛下说,明日大朝会就会下旨给我重新封王,还有封地,这次我也是奋勇杀敌有军功之人,还说让娘给我一起回王府生活。”
“陛下?你叫他陛下?你舅舅和外公都死在他手里……”洛昭仪皱眉问道。
献明知道洛昭仪想说什么,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任别人支配的孩子,他直视着洛昭仪说道:“我知道娘想说什么,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洛少君这个人我接触过,此人在狼谷关为人很正,不是奸诈之辈,陛下已经认命他为海州镇府将军,正在练兵准备向南疆动武,给外公和舅舅报仇。”
“你……”洛昭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献明继续说道:“陛下比民间传言的更有本事,我是亲眼见到山神发怒,八万人就被埋葬的。娘亲尽管放心,我会向陛下请命去往南疆亲自替舅舅报仇,也不枉他给我找了那么多练体的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