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清看了看旁边的庄明德问道:“庄将军,此阵该如何破?”
庄明德看了看五个大圆阵,皱了皱眉,想了一下说道:“当用战车冲阵,可眼下我们并没有战车,打造战车非一日之功,这附近也没有树木可用。”
黎雄才心急道:“陛下,让我带着骑兵冲吧!肯定能冲开这圆阵!”
献清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拿人命去填,不行!先打扫战场,围上去再说,垣人的机动性没有了,只能等待增援。”
黎雄才刚想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深知献清秉性的庄明德拉住了他,示意一会再说。没办法,只能先按照献清的意思,清理眼前的战场。
最先到达圆阵的是献刚的五千獠人骑兵,看着眼前的五个大圆阵,献刚勒住了战马,显然,他是第一次见到,也清楚的知道,单靠马匹的冲击力,那就是送死。
旁边的巴朗和巴尔对视了一下,对于垣人,他们有着上百年的冤仇,两个草原部族为了生存,打了上百年,显然,对付垣人,他们更有经验。
巴朗叽里咕噜的对身后的骑兵说了一通,骑兵立刻向后面奔去,一刻钟以后,两百名身高接近两米,穿着重甲,手持巨大铁棒的獠人小跑着过来,两百人竟然跑出来五千匹战马的气势。
他们来到献刚前面,面向垣人战阵排了队,献刚得以仔细的看到他们,全身铁甲,连头部都包裹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手里的铁棒并非纯铁,而是用荒原独有的一种硬木,手持的地方是圆的,包裹铁皮的地方是四方的。如果献清在这里,一定会说这就是大锏。
很快,两百人背对着献刚紧密的排成了四排。随着巴朗的一声令下,两百名巨汉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齐步冲向最近的圆形阵。
圆形阵里的垣人老兵已经吓傻了,哆嗦着指着两百名獠人大汉,惊恐的喊道:“獠兽,是獠兽……”
恐慌迅速蔓延,草原上的垣人谁没有听过獠兽,小时候被父母拿来吓唬不睡觉的小孩子,青面獠牙,高大恐怖,血盆大口,所有恐怖的词汇都是用于形容獠兽的!
圆阵中的指挥者大喊道:“放箭,快放箭,不要让獠兽接近阵型……”
上千支箭射向了两百獠人,然而没有一点作用,箭支射在铁甲上,根本穿透不了,有些箭支射到獠人的身体里好像射进了木头,没有一丝反应。
獠兽是杀不死的,几乎所有垣人都产生了这个念头,逃命的情绪在圆阵里蔓延。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高大的獠人已经冲到了阵前,近两米长的铁棒只是一个简单的横扫,五六块木盾瞬间碎裂,连同后面持盾手胸骨塌陷,鲜血喷涌。
风狼眼睁睁的看着两百獠人一点点的将圆阵敲碎,毫无办法,喃喃的低声说道:“怎么还有獠兽,父王不是说獠兽十年前就被杀光了吗?”
旁边的亲卫队长急切的说道:“大王子,撤吧!现在走还来得及!守下去就是死,把燕人还有獠兽的消息告诉大王,大王不会怪罪你的!”
“撤?对,快撤……”风狼终于害怕起来,不能死在这里,也不能被獠人抓住,只有撤退!
恰巧第二个圆形阵被獠人砸开,献清和庄明德以及黎雄才正骑马看着獠人大汉的表演,惊叹之余也是羡慕不已,献清眼角一瞥其他圆阵,突然说道:“垣人要跑了,黎大将军,带人追杀五十里,能留下几个人就留几个,不要追的太深了!”
黎雄才兴奋的答应了一声,一拉缰绳就招呼骑兵追了出去!
献刚这边,后续的步兵已经上来了,包围了近万垣人,以两百獠人力士为首,对垣人围杀不止,百年世仇,根本没有怜悯可言。
巴尔看到逃跑的垣人,急忙带了三千名骑兵追了上去,战线渐渐被拉长,整个战场都在流血。
当最后一名垣人被杀死,已经是傍晚了,庄明德已经带人去打扫战场了,献清在侍卫的保护下,在大营外等候献刚的到来。
马蹄翻飞,三人三马飞驰而来,到了献清面前,翻身下马,献清向前迎了几步,刚想抓住献刚的手,而献刚直接在距离五步的地方跪地拱手道:“见过陛下,我有罪,因不听号令,私自出关,造成五十几名军士被杀,请陛下责罚!”
献清没想到献刚会来这一招,一时愣住了,而献刚身后的献明犹豫了,他是献清的哥哥,从小看不上献清,虽然他现在是皇帝,献明也不想下跪,但是献刚跪了,还承担了私自出关的罪名,他自己也私自出关了,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也学着献刚跪下了,小声的说道:“我有罪!”
待献明跪下,献清才明白献刚的良苦用心,这是在让献明服软,承认他这个皇帝。
献清急忙搀扶起献刚,微笑着说道:“刚哥这是做什么?犯了军规,自有皇叔惩治,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呢!皇叔肯定会很高兴的!”
还跪在地上的献明嘟囔道:“他是立了大功,连人家公主的肚子都搞大了!我连个小侍女都没捞到!”
献刚一瞪他,喝道:“就你话多!”
献清一看这两个人斗了那么多年,终于分出胜负了。也将献明搀起来笑着说道:“皇兄,快快请起!”
献刚让开一个身位,向献清介绍道:“陛下,这位是獠人曾经的王族侍卫统领,是獠人女王的叔叔!”
巴朗向前一步,右手放在左肩上,跪地道:“见过燕国大皇帝,感谢你救了我们獠人,还让我们的实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翁塔是个很优秀的首领!”
献清不解道:“翁塔是什么?”
献明没好气的解释道:“就是女王的男人,就是刚哥……”越说声音越小。
献刚又瞪了他一眼,转脸对献清说道:“这事说来一言难尽,巴朗大叔,你先去跟巴尔叔叔一起打扫战场吧!把没有盔甲的战士先武装起来!不要和燕国军士起冲突。”巴朗向献清一鞠躬走了。
献清刚要将二人带进大营叙旧,十几匹快马从东北方奔来,庄明德看有骑兵来,来回到了大营门口,快马到了献清面前,骑士下马跪地,喘息着道:“陛下,我们追了五十里,杀了上百人,抓了几个俘虏,俘虏说领头的是垣人大王子,黎大将军听了以后就带了五百人去追了,让我们先回来禀告陛下!”
献清和庄明德对视了一眼,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涌起,但是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夜晚,献清正在宴请献刚和献明,两个人把从出关到深入草原,到被抓,然后被献给公主,被虐待,逃出王城,遇到獠人,制作雪车抢掠垣人等等事情说了一遍,献清听的是津津有味。
突然,庄明德掀开帐篷门帘进来悲戚道:“陛下,快去看看黎大将军吧!他……他快不行了!”
“什么?人在哪里?”献清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去,献刚和献明也急忙跟上,他俩在狼谷关时,没少被黎雄才照顾。
大营外,两三百名骑兵正骑马站立在门口,地上躺着的正是满身血的黎雄才,军医正在治疗,献清推开军士急忙问道:“怎么样?问题严重吗?”
军医看了看献清,摇了摇头说道:“四处刀伤,两处已经深入胸内,没有办法了!”
献清蹲在地上看着满脸血污,气息微弱,口鼻出血的黎雄才,低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