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皇城的百姓早早的推门而出,净扫自己家门前的街道,一条一条白绸被悬挂在自家的门檐上或者树上,短短的几个月内他们失去了一位太子和一位皇帝。
皇宫宫门,四个国公,各县县令,守备营校尉早早在此等候,中门大开,八匹马拉动的巨大马车上,皇帝的棺柩缓缓而出,献清一身孝袍走在最前面,先向四位国公行孝礼,待回礼后,起身沿着皇宫门前的大道向南步行。
经过街道时,百姓纷纷跪地俯首送别皇帝,有百姓自发跟在棺柩最后面,抛撒纸钱,一时间,整个皇城变成了白色的世界。
长长的队伍一直延伸了很远,灵柩已经出了西城门,后面还有百姓陆续加进来,头发发白的老兵穿上了早已生锈的盔甲,拿着破旧的盾牌和腰刀,自主的排成几列,送别曾经带着他们赢得荣耀的皇帝。
这是献清第三次来到司峿山的皇陵,繁冗的仪式过后,终于在太阳最高的时候,放下了安置灵柩的石门,皇帝和皇后在近五年后又在一起了!
回到皇城,东宫已经撤去了白幡,白灯笼,正殿内,献清端坐在正中主位,左侧是泰山王,献阳,六部主事,右侧是四位国公及越州的洛少山,还有国公的儿子们,何敏月也在岩国公身侧安坐,偷偷的看着献清。
献清双手端起茶杯施礼道:“感谢各位远道而来送别我父皇,国丧期间不宜饮酒,我用茶水敬谢各位国公。”说完浅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旁边的夏太监急忙续上,献清继续端起来说道:“岩国公和琼国公以及闵国公我见过,安国公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单独敬谢安国公一杯。”
安国公马新良,坐在琼国公后一位置,面相黑瘦,两眼精光闪烁,身高和献清差不多,一听献清单独敬谢自己,立刻拱手回礼后端起茶杯道:“谢太子殿下独爱,陛下勇武,是大燕的骄傲,不幸驾崩,实则大燕之殇,我身为臣子,怎么能不来送别。当不得殿下独谢!”说完也是浅喝了一口。
献清一听,都是场面上的话,也是笑了笑,他知道安州是以炼铁出身,全国八成的铁器都是出自安州,就连军队的兵器基本都是出自安州。
献清放下茶杯继续说道:“父皇驾崩前,已经废除了殉葬,因此后宫的昭仪和美人都由自己选择去留,有皇子的可以与皇子出宫开府,没有皇子的由皇族供养,可以随时回各州探亲。”各国公听闻纷纷点头。
“另外,还有一件事,琼州和越州已经在做了,就是由六部派人到各州组成了州府府衙,负责治安,民政,税收之事,各位不必担心,岩州的船队,琼州的农商,闽州的盐场,越州的行商,海州的捕鱼队,安州的炼钢作坊还是由各州国公府自己管辖,做为各位国公自己的产业,朝廷绝对不会插手,其他州都已经商议,就差安州,不知安国公意下如何?”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安国公。
安国公马新良听献清的话以后,仔细的思索起来,又瞄了瞄岩国公和琼国公面无波动的表情,知道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不容反抗了。只好故作感激的说道:“太子殿下此意当为国策,我只会炼铁,哪里懂得民政,多谢太子殿下替安州操心。”
献清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对六部主事说道:“州府之事要尽快,各县县令都要在州府府衙挂职,接受评测。”主事们急忙拱手称是,
献清又看了看各位国公,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道理他是懂得,便开口说道:“之前朝廷定下的县公的册封依然有效,各国公府要尽快提交县公人选,争取在春诞节的时候册封完成,也算是朝廷对各位多年支持的感谢!越州的事我也是后来的听说的,洛少山洛公子我也是第一次见,以后越州的事请多费心了!”说完向洛少山一拱手。
而洛少山则是起身离开座位,到中间有道面向献清跪地拱手施礼,这一跪直接让安国公马新良和琼国公李文辉看傻眼了,也心凉了,南方六州联合制肘朝廷的局面将一去不复返了!从此以后,南方六州就任朝廷拿捏了!
泰山王和献阳这边则是暗自欣喜,六部主事也是激动不已,以前他们的权力范围只有北方两个州,现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朝廷六部。
献清一抬手,微笑着说道:“洛公子请起,不必行此大礼,过几天礼部就会派人前往越州册封,以后就要称呼你为越国公了,两个县公的名额也要尽快报上来,快快请坐!”
洛少山激动的拱手道:“谢太子殿下,越州上下听从太子安排。”说完起身回到座位。
傍晚时分,东宫后花园,献清拉着敏月正在赏花,敏月则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任由献清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着。
献清看着敏月略带焦虑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吗?”
敏月吞吞吐吐的说道:“过几天你就要登基当皇帝了,我……我爹说你会是大燕朝最有权力的一个皇帝,你答应的事……皇族的人不会答应的。”
献清笑了笑,捏了捏敏月的柔夷,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们的第一个儿子,肯定会是岩国公,也会姓何,至于其他人,我会有办法的。”
敏月站住了,看着献清清秀的面庞,满眼深情问道:“真的?”
献清一把将敏月拉过来,两个紧紧的贴着,后面的太监和宫女急忙转身过去,献清抚摸着敏月的秀发,轻声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听说民间有双生子一说,这样,你努努力,一次生两个男孩,一个当太子,一个当国公,如何?”
“呀!”敏月一把推开献清,羞红了脸,娇羞的说道:“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说这个……”说完一扭头小步跑开了。惹得献清哈哈大笑起来!
八日后,十一月十日,整个皇城又热闹起来,一大早,整个皇宫就忙活起来,献清也被早早的叫醒,穿着打扮,收拾完毕。
先在一位皇族老者的带领下前往皇宫的宗祠跪拜先祖,乾武皇帝的画像是最新最鲜艳的,献清看着皇帝的画像感叹不已。
三跪九叩之后,上香,老者拿过一张绢布双手呈给献清,献清照着绢布读了起来,像是一种誓词,言继承帝位,守护国家,御敌于外,庇佑百姓等等……
禀告祖先以后,在夏太监的带领下前往皇宫正殿,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献清在龙椅就坐,接受百官朝拜!然后夏太监宣读圣旨。
忽听宫外有脚步声传来,刚刚当上侍卫统领的刘春虎大跨步跑到殿门外,跪地举着奏折朗声说道:“陛下,海州大捷,征南大将军奏报,我大军在南疆剿杀海族一万八千余人,只有少量海族人驾船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