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皇城外,杨柳依依,人流攒动,附近的小商贩,进城的百姓都在排队进城,城门外不远处一处凉亭,一辆宽大的马车停在边上,皇家特有的四马拉车,预示着马车的主人不是皇子就是诸王,七八个彪形大汉站列在旁,不远处约百名骑兵正在喂马饮水,盔甲上特有的红绳,表明了他们是令西域诸国闻风丧胆的皇帝亲属铁骑。
凉亭里献清和献刚正在话别,桌子上放了一个木盒,献清斜眼瞅着献刚,一脸邪笑:“刚哥,如果盒子里是匕首的的话,我保证会把你的头塞进马屁股里。”献刚一阵茫然,旁边的常威眼睛仰望天空,强忍着笑意。
“清弟这么喜欢匕首吗?我家里有不少呢?这是父王送的一盒黄金,留着路上花销。父王说,大燕百姓不易,清弟在路上莫要欺负百姓,该花钱花钱。”献刚一推盒子。献清一把接住盒子,边打开边说:“你以为我是鱼肉乡里的纨绔子弟吗?我大燕的百姓自有我皇族庇护。”说完抱着盒子起身就走,生怕被献刚抢了。
常威一甩鞭,马车缓缓启程,四名大汉骑马持刀在马车前面,马车两侧各有两名。百名铁骑分两列跟在后面,路上行人纷纷避让,有退伍的老兵,站在路边对着铁骑行拱手礼。
此时在皇宫的春鼎宫,洛昭仪端坐在长塌边上,四皇子献明坐在左下首,曹太监躬身站着,洛昭仪面目含霜的问:“那废物走了?”曹太监躬身道:“三皇子已经出城了,到岩州差不多十五天。”洛昭仪微微点头:“这个异数不在了,很多事情都好办了,这次没问题吧?曹太监说道:“没问题,这个办法只有一个人知道,国舅也是从费了好大力气才探听的。而且这次找的人也靠谱,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洛昭仪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对着献明说:“这些日子,你多去见你父皇,陪他批阅奏折,多展现你的才能。”献明急忙答应。
献清坐在马车内,掀开车窗帘子,看着官道附近的麦田,郁郁葱葱,时不时就能看到百姓在田里劳作。这时候老家的父母应该在准备收麦子了吧?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妻子是不是该嫁了,孩子过的好不好?献清思绪飘荡。
一阵马蹄声拉回了献清的思绪,侍卫队长刘春虎来到马车旁,一拱手道:“殿下,现在快到傍晚了,我们今天走了近百里,前面是永春县城了,请问殿下是进城休息还是去城外的军营里过夜?”献清本想进城,顺便考察一下百姓的生活,转念想起了泰山王的话,如果进城势必会引起骚动,官员迎接、接待,还是算了吧!想罢对刘春虎说:“去县守备营吧!派人提前去打声招呼吧!”
马车下了官道向东进入一条窄点的路,不一会就来到一处军营,战旗飘扬、擂鼓声声,从大营门口走出几名衣着盔甲的将领,领头人来到献清马车边上跪地拱手,声如洪钟:“永春县守备校尉李洪海拜见三殿下!”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也跪地拱手口称拜见殿下。献清快速下了马车搀扶去了校尉,微笑着说:“父皇派我去给岩国公祝寿,行程至此,因不想进城骚扰百姓,特来军营叨扰一晚,还请多多包涵!”
李洪海等几个将领一听此话也是也是懵,这殿下怎么这么客气?一看马车后面的近百铁甲骑兵,难道是我们做错了啥?先礼后兵?以前二皇子也来视察过军营,那是啥话没有直接进营,检查兵器和粮饷账目。也难怪,这三殿下并非武人,看来真的是为了去祝寿,几个人起身将献清迎进军营。
献清一路看着进营,一排排的土木结构的房子,类似于后世的大通铺板房,跟着李洪海进了稍微大点的房间,应该是主将作息的地方。落座下来,有士兵奉上茶水,献清揉了揉快散架的肩胯,喝了一口茶对李洪海问道:“李校尉,县守备营有多少人啊?每月耗费钱粮几何?”
李洪海一听皇子问话,躬身拱手回答道:“回殿下,我守备营共一千两百人,每天需要粮食两千五百斤,银饷两千两,因我守备营靠近皇城,边关有战事之时留两百人人守卫县城,校尉带领一千人守卫皇城或奔赴边关。”
献清一听,当兵的饷银真是不少,每人一天二斤粮食,月饷一两,队长校尉拿的更多一点,燕州有近二十个县,一个月粮食就要一百五十万斤,嘶~,要是没有琼江以南各州的支撑确实很难维持,现在的燕州和建州有点类似于后世半岛国家的先军政策,百姓苦啊!为了吃饱肚子,只能练武当兵,这样下去可不行。
献清又问道:“士兵几天一操练?平时不操练的时候都在做什么?”李洪海回答道:“县守备营比不得边关那么紧张,三日一操练,没有操练时,士兵们就在营区自己练武,或者进县城采买。
献清一笑,这也太舒服了,做一休二啊,一个月饷银能养活一家子了,这放在后世妥妥的高级白领。朝廷为了饷银跟各州勾心斗角,都是为了养军队,类似于保护费了。
献清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我从官道下来到军营约十里,杂草丛生,野鸟乱飞,若是把这片区域开荒耕种,一年能产出不少粮食,而且把这部分的土地当成对有功将士的奖励,比起给抚恤银来的更实惠。三成上缴朝廷七成充作军饷,李校尉觉得如何啊?”
李洪海和几个队长听到献清如此说,聚在一起嘀咕起来,发了饷银也是买粮食养家,而且这么一大片土地产出肯定比全营的饷银高,即使上缴三成也多了不少,倒是划算。
几个人商议一番后,李洪海向献清拱手道:“殿下所说,确实很让人心动,只是这开荒和殿下所说的三七分,不知道朝廷的意思是…。”献清一看几个人表现就知道忽悠成功了。当下一拍大腿,“这个李校尉不用担心,我这就上奏折给父皇说明此事,永春县距皇城不过百里地,快马小半天就到,若朝廷不同意就当我没说。”说完让常威准备了纸笔写了奏折,让刘春虎安排人加急送去。
午夜的皇城被黑暗吞噬,皇宫里御书房却灯火通明,皇帝端坐在书桌正位,眉头紧锁的看着奏折,旁边的软凳上坐着一个跟皇帝有七分相似、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在执笔写着什么,他一抬头问皇帝:“父皇,这黎大将军的奏折里说虎庸关外发现了几千西域骑兵,并没有攻击关隘,也没有抢掠关外的行商,依我看,应该是某个西域部落的属兵走错了路。”
皇帝抬头看一眼太子,沉吟道:“你说的不无道理,虎庸关已经快三十年没有战事了。几千骑兵也不敢怎么样。这样吧,从铁甲军里边抽调五百骑前往虎庸关震慑一下,你给黎雄才回折,让他严加防范。”太子点头称是,动笔回信。
这时夏太监进来,手里拿了一封奏折,小心翼翼的对皇帝说:“陛下,这是永春县守备营刚刚快马送来的三殿下的奏折,说是请陛下尽快回复。”
“哦?献清到永春了,呵呵,还知道上奏折,八成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还让我尽快回信,当我跟他一样闲情逸致吗?”皇帝笑骂道,手上接过奏折,太子也跟着笑了:“三弟自从脑疾醒来以后,确实像换了个人,说起来我这当大哥的还欠他一份人情,小连子的事确实没想到。”
皇帝接话说道:“你们兄弟之间还客气,你母后走后去,你照顾他四年,他维护你也是应该。”边说边打开了奏折看了起来,这一看便不可自拔的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