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王帐里，脖颈伤口还在溢血，但宁信并不在乎，看着高坐的王上，勾了勾唇角。
“王上，我输了，如您所言要付出自己选择道路的后果，死之前，可否听我说几句话。”
清珂平静道：“讲。”
“和王上相处近三个月，我很喜欢王上，最开始我以为你就是那种生来尊贵。
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有别人双手奉上的享乐女人。
后来我知道是我错了，王上很好，很努力，有心机，有野心，有筹谋，是一个很出色的上位者。
你有美色，有地位，难得的是有不输出色男子的能力，我有时候在想，要不要收手。
也许让我的不幸继续下去，会造成更多的不幸，也许我应该释然放下，遂微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多的人也会安稳。”
清珂叹息：“但你依旧做了，你的家人……是因为遂微征战破碎的对吗？”
宁信淡然道：“是啊，我的父母来自很小的部落，很多年以前就被遂微打散了。
那时我很小，独自颠簸了很久，后来遇见了同样流浪的巴图，我们互相扶持，活了下来。
不久后，遇见了兄长的父母好心收留我们两个，本以为会开始新的生活。
平静了一段时间，家人却再次死于战乱，这次虽不是遂微做的，但却是战败遂微的部族发泄屠杀的。
自此我们三兄弟又开始流浪，很快巴图的身份被蛮野的人找到，巴图很聪明。
他知道自己即便出身再好，没有后台和功勋很难立足，所以让我和兄长投军了遂微。
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一场局，巴图的野心，兄长的成全，我的执行，是为了复仇，也是为了兄弟。”
清珂听完后，静默一会道：“你没错，本王没有资格指责你什么。
遂微也没错，你我不过是道不同罢了，你有家人兄弟，本王也有要守护的。
造成你的不幸非本王所愿，但即便知道，遂微脚步也不会停下。”
宁信咬碎了嘴里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色血液道：“我知道，王上和我……很像，我们都在……为自己认定的事前行……王上……我不悔。”
看着那失去气息倒地的人，清珂心下复杂。
一只寒凉的手盖住她的眼睛，蔚凉没说话，只是站在她身后，似乎再给她足够的支撑。
上位者不是好当的，特别是权利如她这个地步，一言一行背负了太多人的生死苦痛……
攻下蛮野的消息传遍遂微，整个遂微震动，不过三月，女王不负众望拿下大部族蛮野。
这让遂微臣民沸腾，也奠基了女王权利的威慑。
年纪小，在大丰8年，女性，这一切一切的质疑，都在征战大胜中被破碎。
留下一部分军队驻扎，带着一半大军开拔回归。
清珂的心情是好的，同样也带着压抑，这一战尽管大胜，但同样死伤无数。
看着那一具具尸体，大胜的欢喜似乎被磨灭，这可能就是成长，她这个女王还有很多路要走。
大军之前的女子，与大军融为一体，毫不突兀，绿眸多了沉凝与历经世事的威慑。
这样的女儿……让遂微王心疼的同时，倍感骄傲与自豪。
不经历素裹的寒霜，不会有翠竹的坚韧，遂微的王理应是如此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