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试卷被他塞到了另一侧的书本下。
帝后二人对视一眼，见对方眼底都透着凝重。
万万没想到，自打恩科开展以来，江妄行数次严厉下令查办科考舞弊，却还有人这半头铁！
朗朗乾坤，做这样无耻之事也面不改色！
姓李的，着实有些本事。
江妄行微微侧首，眼神命令暗卫去盯紧剩下几个考官，自己则和白慎晚盯紧了这个姓李的考官。
暮色四合，很快，所有的考卷都批阅完毕，主考官则提着灯笼一一检查过每个考官面前的试卷。
白慎晚瞧见那个姓李的不慌不忙将挑出来的两份卷子藏到了腰间贴身处。
几千份卷子，光是粗阅也得七八天，主考官也不过粗略检查过，就下令封殿，让各位考官散去。
白慎晚立即同江妄行跟上。
幸好考官在放榜之前都必须住在断文殿，不能轻易离开，二人跟上姓李的也并不费力。
灯火摇晃，用过晚膳后，姓李的考官支开服侍的官吏，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了试卷。
他神色平静，没半分心绪慌乱，转身从书桌上抽出两张考试纸，开始模仿着两张试卷的字迹，慢慢誊抄。
江妄行轻轻挥手，暗卫悄无声息的地离去。
片刻后，就在李考官将两份试卷誊抄完毕，院子外突然传来呼喊：“李大人可在否？”
白慎晚冷眼瞧着李大人在听到这声呼喊后头一次有了几分慌乱，甚至来不及收拾卷子，匆匆起身冲到院子里，刚好拦下了找他的人。
“林大人可有急事？”
李大人有些局促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林大人爽朗的笑声：“能有何事，天气炎热，内子送了些瓜果进来，我便拿来和你分享一二呢。”
闻声，李大人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很是不必，还是林大人自己留着罢！”
趁着两个人推辞，白慎晚飞速掠进屋内，脚步好似夜晚的猫儿，轻巧无声靠近书桌，捡起那两份试卷。
一份言辞恳切，句句言之有物，另一份却狗屁不通，胡编乱造。
再一看已经交换过的名字，白慎晚眼睛猛然一缩。
居然还是一个熟人。
谢景之。
白慎晚嘴角泛起冷意。
也不知道谢景之何时得罪了人。
注意到门外的林大人似乎还不准备离开，白慎晚干脆将原本两份试卷塞进袖子里，又另外取了两张试纸。
她写字又快又好，又笃定姓李的此刻已经是惊弓之鸟，必定不会细看，用最快的速度另外伪造了两份试卷。
待她将一切准备好，外面的林大人也终于准备告辞。
白慎晚掠出窗外，和江妄行交换一个“成了”的眼神。
李考官对此毫不知情，回到屋内之后，快速走到桌前。
果然和白慎晚预想的一样，他根本没认真看原本的两份试卷，而是匆匆将原本的两份放在火盆里燃烧殆尽。
确认只剩下灰烬，这才揣好已经改好的试卷，急切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