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不要被韦祭酒一面之词所蒙蔽。
臣的女儿一向乖顺,性子温和,绝不会做出这等害人性命的事情。
韦祭酒,据我所知,是您家的两位小姐先在梁安城散播小女谣言,惹得小女无奈反击,这可是事实?”
早知如此,他那日的鸡毛掸子,就该落在那丫头身上的。
又给他惹祸。
骂人怎么能明着骂呢?他都说过多少次了。
韦祭酒暗戳戳的掐着自己手板心,抹了一把眼泪,伤心的哭诉着。
“可那还不是因为你的女儿先将我女儿打进湖里。五月的天气,湖水寒凉,可见元三小姐心思阴暗,不似大家闺秀坦荡,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在理,今日他非要陛下扒元彻一层皮不可,就算扒不了元彻的皮,也得好好惩治他女儿一番。
元彻眸光深沉,刚要开口,另一道声音抢先于他,震耳欲聋。
“韦祭酒,说到这事,老夫还没有找你麻烦呢?你倒好,还敢拿出来说事。”
精神矍铄的季大学士迈着气愤的步伐走出来,冲着韦祭酒轻哼一声。
他女儿是老来得女,难道念慈就不是他的老来女,心头肉吗?
他还说等着韦祭酒亲自上门赔礼的,结果礼没有等到,还诬陷给念慈出头的人。
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也知道五月湖水寒凉,你女儿将我小女撞下船去的时候,可曾考虑到这点?
我女儿被你家女儿撞下船去,你可曾惩治过你家小女?”
要说心思阴暗,谁又比得上他家的两个女儿。
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韦祭酒脸色微变,瞧着季大学士愤怒的样子,气势稍微弱了一些。
“这季大人,小女已经给季小姐赔礼道歉了,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季大人摸着自己的胡子,看都没带多看他一眼,淡定自若开口。
“那照你这么说,元尚书家的小姐不也给你家小姐赔礼了,你怎么还揪着这事不放?”
让船家代替韦氏姐妹道歉,亏她们想得出来。
还好他女儿的名声没事,不然他也得学着元彻一样撒泼了。
韦祭酒眼珠子一转,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转头继续对元彻开炮。
“季大人,咱们这事暂且不提。
老臣今日就想问元尚书一句,你是否仗着陛下宠信,纵容女儿为非作歹?”
“我家小女现在都还卧床不起,元尚书,无论如何,元三小姐都该去给我家小女赔礼道歉,还要当着梁安城所有人的面,承认是她心胸狭窄,德行不堪。”
韦祭酒一副拿捏得刚刚好的姿态,余光撇着面不改色的陛下,心中暗自得意,跟定威将军对了个眼神。
元彻轻咳两声,皮笑肉不笑的对韦祭酒一拜,说出来的话,可差点没让韦祭酒气死。
“韦祭酒,你莫不是仗着年纪大,在想米田共吃。
你家小女散播流言在先,却又承受不住我女儿的反击,你说说,该是谁心胸狭窄,都气的寻死了。
再说,我们谁看见韦祭酒家你女儿寻死,不是还好好的在府中吗?
若不然我下朝回去,马上让我女儿也表演一下上吊?
韦祭酒看我这样的处置可好?”
元彻一副耍无赖的样子,话语间对韦祭酒也再无一点尊重,十分直白的说着。
两人皆是二品大员,无等级之分,元彻之前能好言好语的说话,就已经是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
居然还想败坏他女儿的名声,做梦吧。
韦祭酒向来以斯文人著称,满腹经纶,却无法跟元彻这种不要脸的官员交谈,转头就跟陛下哭诉起来。
“你,你,你骂谁呢?元尚书,老臣遵你品行高尚,竟不想你是这般泼皮无赖之人。
陛下,还请您为老臣做主哇。”
陛下嘴角不经意间抽搐两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大臣。
季大学士盯着韦祭酒,有些不爽的开口,“韦大人,小女至今也还卧床不起,臣也等着你家小女前来赔礼道歉呢,切记噢。”
三王爷适时站出来,端着正儿八经的严肃面容,声音恳切的说道。
“韦祭酒,游湖当日,小儿也在岸边,分明就是你家小姐挑衅在先。
若要说赔礼道歉,恐怕是该你先道歉了。”
韦祭酒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又拿出那副女人家的做派,抹着眼泪说话,“三王爷,您”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道响亮的声音打断。
“报,陛下,天乾边境八百里加急。”身穿战甲的将士步伐踉跄的跑进大殿中,面上糊着尘土和泥泞,一身灰扑扑的战甲想必也是一直穿在身上,来不及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