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们几个来说,除了在学校安心上学,别的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但是对于她来说,时间都很宝贵,出去玩一趟都是奢侈。
她现在觉得多挣点钱才是硬道理,因为她现在有牵挂了,还要负起抚养可儿的责任。
不知不觉她把两件羊毛衫也绣完了。原来她至少每天要绣上一件,最近出去玩的时间多了,领了二十件羊毛衫,都半个月了,也没绣几件。
刚好今天晚上她就想加个班,把两件绣完。她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了,她熄了灯准备睡觉。
正在迷瞪的时候,突然听到窗户外边有点动静,她吓了一跳,坐起来,睡意全无,眼睛看向窗外。
她用手抚住咚咚乱跳的心脏,打开灯,下床悄悄地走到窗子跟前。
她突然感到有人好像在拉自己的窗户,她吓得张大了嘴巴,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身上都感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谁?”小婵颤着声音问道。
“小婵,哥想看看你,哥想你想得睡不着觉!”外边响起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她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到底是谁在窗户外边叫自己的名字?
“我是你张二哥!”她突然听到窗户用力往开拉的声音。
她早上打开窗子透气,忘了关窗户,留了手掌宽的一条缝。眼看着,窗户马上就要被人从外边拉开了,她惊恐地赶紧跑上前,想把窗户关上。
这时窗户已经被拉开有一尺多宽,马上就要打开了,灯光打在窗户外那个人的脸上 。
她看见张二多那张油腻的脸,他的那双鼠目发出淫邪的光,就像暗夜里饿狼的眼睛,还有快要流下来的哈喇子。
那张脸被欲火烧得扭曲在一起,那张龌龊猥琐的面孔,让小婵觉得恐怖至极,让她想起了那晚的玉米地。
此刻恐惧遍布她的全身,每个毛孔都渗出细密的汗珠,此刻她的心已经咚咚快要跳出心脏。
她吓得大声地呼喊,“来人呀,快来人呀!”她拼命地想把窗户关上,张二多好像已经跳上了窗台,用力往外拉着那半扇窗户。
张二多的力气很大,眼看着窗户就要完全被打开了,张二多的一只脚已经挤了进来。
她拼命凄厉地呼叫,张二多一边用力拉着窗户,一边小声说:“别喊,别喊,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不要喊!”
小婵吓得都哭不出来了,她瞪大了眼睛,后退了几步,恐怖铺天盖地袭来,她吓得退到了墙角。
突然她听到咚咚的几声响,她再一看,窗户外边已经没有张二多的影子。
随后,她突然听到张二多的惨叫声。过了一会儿她就听见好像是拳打脚踢的声音,和张二多求饶的声音。
外边的脚步声,哭喊求饶声,说话声,外边的声音,一下打破了夜的宁静。
她吓得赶紧钻到自己的被窝里,把头也包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外边的声音也被隔到被子外边。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听到外边有敲门声,她仍然躲在被子里发抖,脸上的泪水从指缝流了下来,流到手心手背上,流到床单上,她小声拼命地压抑着哽咽的声音。
外边的敲门声响了半天,她听到王琪的声音在门外边响起:“你打开门呀,小婵,小婵,你没事吧?”她仍然小声地啜泣。
“小婵是我,我是曹姐,你开开门,小婵,你给我把门打开!”曹姐的声音有点焦急迫切。
小婵一听是曹姐的声音,她才掀开被子下了床把门打开。
她一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曹姐还有王琪,后边还跟着八九个平时在厂里住宿的人。
都一脸担心地在她房门口站着。
她脸色发白,用手抹着眼泪,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她睁着一双泪眼看着曹姐,突然“哇”地一声就扑到曹姐的怀里哭了起来。
她想起那张扭曲恐怖流着哈喇子的脸,她就害怕到了极点。
曹姐搂着她,轻轻地在她背上拍着,看来这个小姑娘真的吓坏了,曹姐的眼睛也湿润了。
“没想到怎么能发生这种事呢?那个张二多真该死,王琪就该把他打死,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曹姐恨恨地说。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门外几个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瘸着一条腿,看着蔫蔫的,不声不响,怎么那么坏?竟然干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
“这种人从骨子里坏透了, 真是蔫蔫驴,踢死人!”
“你看,把小婵吓成啥样子,光长得那个熊样,都够恶心吓人的!”
王琪走到小婵跟前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对小婵说:“对不起,小婵,让你受苦了,是我监管不力,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说着他身子前倾,微微颔首。
小婵从曹姐的怀里,抬起头,已经哭得梨花带雨,黑漆漆的眸子盛满了泪水和惊惧,看向王琪。
王琪满眼心疼地看着哭成一个泪人的小婵。她的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头和脸上,有的发丝已经被泪水打湿。晶莹的泪水大颗小颗从眼眶里划落了下来,滑到她那深深的小酒窝,在小酒窝里打转,又无声地滑落在脖子里,颇为狼狈可怜。
她纤细的手指,握得发白,还在微微颤抖,指节好像快要磨破皮。
王琪看到小婵这个样子,他心痛极了。他恨这个狗东西张二多,竟然把小婵害成这个样子!今天多亏自己没有回去,如果回去,他不敢想象后果该会是多么的可怕!
这个曾经受过伤害的女孩,如果再一次受到伤害,还让她怎么活下去!
想到这里他又转过身走了出去,一会儿,院子里又传来张二多凄惨的嚎叫声。
王琪用脚踢着蜷缩成一团的张二多,他浑身是土,抱着头,躺在地上,嘴里还哭喊着求饶。
“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放过我一条狗命,我再也不敢了。”
王琪打累了叉着腰,气得嘿咻嘿咻地说:“把他的铺盖卷收拾了,把这狗东西赶出去,永世不让他进厂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