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好多姑娘的彩礼嫁妆都是在跟媒人男方家,讨价还价中才谈成的,姑娘的嫁妆也都是行情。
自从商量完二姐的婚事,小婵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想让二姐出嫁,但是她又没有办法阻止,她也想让二姐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在这种矛盾跟忧思中痴缠。
小婵在忧思中,终于到了孩子要出生这一天。
从早上发现出血,小婵就感觉肚子有点痛,开始是隐隐地有点痛。到中午的时候感觉半个小时疼一次,疼一次大概二三分钟。
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疼痛的间距越来越短,小婵已经疼得背上在冒冷汗。
到了傍晚天快黑的时候,小婵疼得抱着肚子不停地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二姐连忙把小婵扶到架子车上铺好床褥,拉着车子在小婵的一声声呻吟中,急忙向卫生院跑去。
到了乡卫生院,大夫就把小婵送到了产床上,乡卫生所条件也很简陋。小婵疼得大声呻吟,脸上也挂满了泪水。小婵不停地对二姐说:“二姐我疼,我疼。”
二姐眼眶湿润紧紧地搂着小婵的肩,对小婵说:“别怕,别怕,姐在呢。”
上产床已经两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动静。大夫用仪器在小婵的肚子上,划来划去,对二姐说:“可能有点胎位不正。”
让小婵坐起来屈膝双手抱着肚子跟膝盖,孩子自动转,看能不能把胎位转正?
小婵感觉自己已经疼得没有了一点力气。
她一边照着大夫的叮嘱坐起来抱着膝盖,因为肚子大都抱不住膝盖。一边呻吟,一边哭,汗水跟泪水交织在一起。
她用一只手抱着膝盖,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二姐的手腕哭着说:“二姐,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太疼了,我受不了了,二姐,我不生了!”她说着用力地掐着二姐的手腕,她的指甲都掐到二姐的肉里边。
小婵感觉时间太漫长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好漫长,她就在这疼痛中哭着呻吟着,默默地祈祷着,让这个难熬的疼痛赶紧结束。
大夫一会儿让她抱紧双膝,一会儿让她侧卧,一会让她趴下。就这样在疼痛难熬中,从晚上又熬到了天亮。
小婵已经感觉自己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已经声嘶力竭。她感觉自己这次恐怕真的熬不过去了,也许自己活不到看明天的日出了。她疼得咬紧自己的牙关,汗水泪水在脸上交错,已经湿透了鬓角。
大夫在旁边说:“已经看到头了,看到头就快了!”小婵听到快了,看样子,自己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了。二姐也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加油,加油。”
小婵深呼吸,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感觉下身热乎乎涌出了好多东西。终于听见“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小婵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好像从澡盆捞出来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隐隐听见大夫说:“是个女孩五斤二两。”
小婵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大夫把一个满身污渍丑乎乎的小婴儿抱到她的面前,全身皱巴巴紧闭着眼睛张着小嘴在啼哭。小婵疲惫地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又突然睁大了眼睛,怎么生出来这么丑的东西?
她又看到产床对面的钟表上显示11:20分。
小婵在卫生院打点滴,住到第二天下午大夫就让出院了。
小婵回到家里,父亲跟母亲对她还很冷漠,对她不闻不问也不管。只有二姐忙前忙后地照顾她,给她做饭,给孩子穿衣服,给孩子擦洗身体,给孩子换尿布。
还在房间给小婵弄了一个大火炉子,房间里也暖融融的。
二姐把不穿的衣服,还有床单,都洗过,用开水烫过给孩子做尿布。早在小婵去卫生院之前,二姐把需要准备的东西都给小婵准备好。
回家的第二天,二姐还给小婵杀了一只鸡给她炖汤喝。
回来已经三天了,小婵还是没有一点奶水下来。孩子哇哇哭了一整天了,二姐抱着摇晃,也还是哇哇大哭。
二姐也很着急,这怎么办啊?孩子没奶吃把孩子饿坏了怎么办?本来孩子生下来就很小。这一时半会儿到哪去给孩子找奶吃啊?小婵也是一筹莫展。
二姐突然想到了大姐不是也给初一吃奶吗?她赶紧对小婵说:“孩子已经饿得哭了一天,已经声音都嘶哑了,实在不行,把这个小不点送到大姐家里让去吃大姐的奶算了,只能这样子了,不能眼看着孩子饿出个好歹呀!
你快给孩子取个名字吧!起个名字我们也好叫。我一会把她抱到大姐家里,让大姐先给孩子吃点奶,我一会就把她抱过去!”
小婵看着那个满脸通红皱巴巴的小脸,咧着嘴闭着眼睛哇哇大哭的小不点,她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她跟我一样命苦,又跟我一样可怜,那我们就叫她可儿吧!”
二姐说:“这个名字不错,以后肯定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那就叫可儿吧。
好,我们的小宝贝,我们的小可儿,二姨就送你去大姨家,去大姨家吃奶奶喽,跟初一一起玩,好不好呀?
哎,小婵,初一比可儿,大了五十天。”小婵一算,还确实是。
小婵又抱起小可儿,刚才还在哇哇大哭的小不点,可能哭累了,这会又睡着了。
不知道又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竟然嘴角上翘,还笑了。没想到刚生下来的小婴孩还会做梦,她好像用微笑回复她二姨一样。
小婵痴痴地看着在睡梦中微笑的小不点,心里竟然被触动了一丝丝的柔软,她不知道这丝柔软是不是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