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阿姐的房间,可是除了我,还有那些老东西,怕是所有人都忘却了,这里曾经住着一个惊才绝艳的舜华仙子。”
这里的东西摆设依旧是之前的模样,可是没有一个人会想起她了。
“舜华仙子?”
这个陌生的名字,温郁郁口中念了念,可是他手上的那个手链却越发的灼热起来。
若不是小金龙一口给咬住了,这手链早就从她手腕上脱落了下去。
“很奇怪吧,他如此爱我阿姐,但又为何在我阿姐死后他依旧不能完成大道呢?
因为我阿姐本就不是他亲手杀死的,那老头子想要助他完成大道,那就必须让他亲手杀了阿姐,我阿姐不愿呐,她至死也不想那个疯子,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什么无情大道?人生来就是要有七情六欲的,天道赐予的东西哪有说割舍就能割舍的,还是要杀妻证道!”
舜华仙子从小就作为人鱼族的最优秀的公主,被送到天璇剑宗,拜入掌门的门下。
她虽然作为女子,但在剑道上依旧是颇有心得,一柄相思剑能将最柔情的水化为最锋利的剑。
所有人都喜爱她,沉溺于她的温柔,认为他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就连当时的楚辞也是对这个师妹有所好感的。
各宗的少宗主都败于她的容颜之下,不过百岁就已经入了金丹之境。
可当时的天璇剑宗,依旧有第一宗门之称可已经渐渐的没落了,百年来都不曾出过一个真正的剑道天才。
就连当时掌门座下的弟子,竟然无一人能够撑起整个宗的门面。
迫于无奈之下,掌门只能四处云游,从各地带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弟子,但是依旧没能寻到根骨奇佳的弟子。
舜华仙子虽然优秀,但是他终究是人鱼族的公主,回去还要继承大统,并不能真正的撑起整个宗门的门面。
而最后一次掌门出门云游的时候,从死人堆里捞出来了一个孩子,而将这个孩子收回了座下的关门弟子。
此后掌门再也没有出去寻找过弟子了,重心全都围绕在这个小弟子身上,为了让小弟子忘却前尘往事,将他赐予自己的姓澹台,单字一个珉。
小弟子的根骨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但是宗门大比赛即若是他们天璇剑宗并不能胜于其他宗门,那这第一宗门的名次也将落了下来。
更别说身后还有个浮屠宗在虎视眈眈他们的位置。
“你为何杀死你的父母?”
“因为他们不配。”
初见澹台珉之时,这小小的身影就拿着染满了鲜血的刀刃站在了那尸山之上,脸上满是血污,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脸上的污渍。
他生于一个小山村之内,因为常年未曾降水,田里的庄稼也一日比一日惨淡,村民实在熬不下去了,再加上朝廷贪污,就连赈灾的粮食都没有一粒到他们的手上。
在村中就出现了这样的现象,人吃人。
所囤积的粮食早就已经被吃完,家里稍微富裕一点的也勉强能够维持生计,但是也根本维持不了多少时间。
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只能将目光落在了那些幼儿身上。
自己家的孩子总是有些舍不得的,所以他们就和邻居对换而食。
澹台珉的妹妹也是如此,小小的幼儿被人生生的扼断了脖子,原本他并不知晓此事,而是在父母轻言细语的哄着他,让他喝下这盆肉汤的时候,他才知晓了一切。
姐姐被卖给了镇上七旬富商作为小妾,而妹妹则是被他们吃进了肚子里。
转而很快他们就会将目光打在了他的身上,孩子可以再生,但是饿死了就是饿死了。
被迫之下,澹台珉只能将自己在镇上所偷来的老鼠药下在了他们平时所吃饭的碗中,拿着一把钝的不能再钝的刀将他们杀死。
为了不让血腥味引来那些村民,小小的幼儿,只能将尸体一步一步的拖在了乱葬岗上。
本来他也想一死了之,可不曾想却让云游而来的掌门给遇到了,将他带回了宗门内。
天生剑骨,又有如此好的先天条件,实在是和修炼无情道不过的好苗子了。
祖辈留下来的基业,让澹台昀发疯了想要维持宗门的光荣,对于小这个小弟子,他自然也是抱有十分大的期望的。
可是无情道,这一道走的路本就是残忍的。
对于澹台珉,澹台昀是严厉颇多,一整天的练剑下来,澹台珉小小的身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原本就瘦弱的人还要托起那沉到不能再沉的剑。
舜华仙子心疼这个年纪小的师弟,又要生负如此大的重任,经常会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丹药偷偷的塞给这个小师弟。
每次在小师弟受到委屈的时候,舜华仙子总是温声细语的安慰他。
刚开始澹台珉并不想领这个女人的情,在他看来,所有人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
当初父母在决定吃掉他之前也是让他度过了最为难忘的一段时光,可这些只不过是哄骗他的一个手段而已。
除了师父,他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人。
“我让你滚远点,你没听见吗?”
“我把药放下就走,你身上的伤口若是不处理,会很疼的。”
舜华并不在意小孩子的恶言恶语,每次都是以笑脸对待。
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为了保护自己的一个方式而已。
许是这个女人太过缠人,还是这来之不易的温暖,让澹台珉对他的态度也渐渐的软化了下来,只不过依旧是爱搭不理的状态。
“少年就应该有少年的样子,你整天穿的死气沉沉的,我觉得也不好看。”
舜华下山时给他带了一件粉白色的袍子,袍子的周围袖子都是灼灼其华的桃花,开得娇艳。
“我不要,娘炮死了。”
澹台珉看了她一眼之后,就继续读起自己的剑谱。
“这怎么能说是娘炮呢?我倒是觉得你穿上了,一定很像那凡间话本中所说的公子一样,反倒是你现在穿的黑乎乎的,像一个煤球似的,本来就长得不白净。”
舜华也明白这小子傲娇的个性,故意嫌弃似的撇了他两眼之后说道。
果不其然,直接让澹台珉脸黑了。
“穿就穿,我还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