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便把旁边的汤药递到她手上。
云裳大大方方的接过一饮而下,揩了下嘴角说:“麻烦王妃了。”
许黛娥笑笑,“不麻烦,我们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吗?”
许黛娥从来都是慧心明理的人,两败俱伤她不愿看到,王爷那边她劝不动,只能来劝云裳。
云裳坦然道:“一直都是我小心眼。”
“云裳。”许黛娥见她面色轻松,适时的说道:“我们谈谈王爷吧。”
“嗯。”云裳淡淡地应了一声。
许黛娥想了想道,“我一直知道王爷心里藏了一个,入住东宫时,我见过一个长得一个与你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伴在他身边好几年,我知道她不是你,他看她的眼睛总是很深邃却没有爱,曾经我不懂,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他在找你的影子。”
云裳沉默半天后才说:“我想见王爷。”
许黛娥以为她想通了,心里一阵轻松,又隐隐有些难过,她在宁王府的地位无人能撼动,可是王爷的心落在哪处,往后需要费些心思了。
云裳想见晏南修,这几天反而见不到他,本来都上床歇息了,左想右想难以入睡,她披了件衣服,坐在案前写写画画。
她生病的那几日晏南修每天都会来看她,只是云裳都在昏睡,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蛋和紧锁的眉头,就知道云裳不想见他。
每次在她醒来之前就走掉了。
夜里王府很静,屋子里更静,冬兰困得不行,趴在案前打瞌睡,几次睁开眼都见着云裳在画画,又趴回去会周公了。
年关将至,晏南修最近忙得很,回到府中已是卯时,前天听王妃说云裳好像想通了,心里开心不已,只是前两日回府都是深夜了,他才没来打扰。
晏南修推开屋门,看到书房那处还亮着灯,就趋步走了进去。
冬兰趴在案前哈喇子直流,云裳也还没睡。她静静坐于窗前,手握空笔,看上去无爱无恨也无嗔。
云裳感觉到有人进来,抬起头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晏南修笑着解开大氅走到她身边,案上放了一张图,画的是一副垂钓图,寥寥几笔两个细长的身影,手中握着鱼竿,在冰天雪地里靠得很近。
天很冷,这副画给人的感觉很温暖。
晏南修穿过屏风时,看到牡丹图上云裳落了字。
同遥吾山一样。
云裳起身和他并排同行出了书房,他总感觉云裳身上少了点东西,揣摩了一下是少了情绪,抵触的情绪,想到这晏南修笑意更加浓郁的跟在后头进了里间。
走到门口,云裳挡住了他,不让他再走进去一步。
晏南修也不恼,把大氅随意地往椅子上放下,笑笑道:“这几天,你气色好多了。”
“费心了。”
云裳声音淡淡的,听上去特别平静,感觉不出她的心思。
“你身体好了,我便安心了。”
晏南修想上前搂住她。
云裳警觉地退了一步……
“有好就有坏这就是人生。”云裳异常冷静,她怕吵醒冬兰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人生总有残缺或遗憾,这些年我一直在恨,恨到看不清东西,即便嘴里一遍遍说着不怕死,但还是想活着的,轻松的活着,放我走好吗?”
晏南修越听越开心,听到最后一句脸上突变,那话像一把利刃划在他心上,呼吸都不通畅了,明明都想见他了,明明都不排斥他了,为何又说这种话来激怒他。
“你说什么?为何!”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委屈至极。
云裳眼底坚定得可怕,“我不恨你了。”
“云姐姐。”
晏南修想到只要叫他云姐姐,她的态度都会变软,说着便去抓她的手。
云裳反应激烈的连退几步。
他只得缩回手,一步步把人逼进了房里。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爱我吗?”
云裳别过脸,不知如何作答。
他又问:“总…爱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