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收回匕首,往床里面滚去,扯过被子就蒙住了头,真是太丢脸了!
她又没胆子杀他,还在这瞎想,瞎想就算了,好像还被发现了!
晏南修长叹一声后道:“我若是想做的事,谁也无法阻止!”
他的表明了她现在的处境,落的他手上了,最好听话点。
晏南修看人家不搭理他了扔下这句话他就出了门,哪怕她手里拿着利器,再呆下去,他也难免会生出想法。
云裳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后,眼睛眯了条缝,人果然不在了,她也不敢在床上躺着。走到窗边,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小院门口,才放心的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椅子垫了动物的皮毛非常宽大,坐在上面很舒适。
院落中间,一片片轻薄松软的雪花从天空中纷至踏来,一点点的落在宁王府的琉璃瓦上,落在府中的花花草草上和水池厚厚的冰面上。
晏南修站在水池边,看到一处活水里红色的鲤鱼正在探出头,呼吸着冷冽自由的空气,觉得胸口里的氧气都像被这些鱼儿吸走了,沉重又压抑。
输给秦恒宇是他晚了十五年,可是输给浦笛,要他如何接受。
她明明喜欢自己,为何会是这般态度。
这时一把素色的纸伞,为晏南修挡住了头上的风雪,青色伞面笔直地竖在他头顶,遮住了他的双眸。
他冻成青色的脸,叹出了一口气,“回吧。”
许黛娥没动身,怔怔地看着鲤鱼池问:“她还好吗?”
晏南修偏过头动了下嘴唇,终是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从她手里拿过伞,并排撑着,他的王妃无可挑剔,是这世上为数不多能让他绝对信任的人。
能娶到这样的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万分颓丧。
许黛娥看到晏南修这模样显然是不想谈下去,缓缓问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晏南修听到这话,身体微颤,斟酌了片刻道:“当年我是真狠。”
他最初接近云裳每天都在折磨她,只要她生出一点活念,他就用行动用话语去刺激她,把她身体和内心都搞崩溃了。
这些年,无论多残暴、多阴狠的事他都做过,也没懊悔过。唯独对云裳,他恨不得回到过去,把那时的自己杀了。
晏南修一口气,把压在心里多年的事说了出来。
“这些你要我如何说!”
许黛娥听完了云家被灭的经过,身为朝中重臣之女,帝王家的斗争向来残暴,她能理解晏南修的不得已而为之。
这些听过便罢,不足以让她如临大敌,她终于知道了怀渊上次中毒起因何故,让她不寒而栗。
晏南修很快发觉她脸色难看得紧,冷汗瞬着发根往下冒,在她手臂上捏了几手,许黛娥才回过神来。
“你不舒服?”
许黛娥回过魂道:“王爷,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雪花一片片落在俩人的发间,起了一层银白,晏南修屏蔽了天地之间所有的声音。
世界像是一片安宁没有一点声音,可是许黛娥一张一合的嘴唇,像念咒语一样从他的皮肤和毛孔爬进了耳朵里。
尽管早已猜测过,可是由旁人的嘴里说出来,何其残忍!
再想骗自己也骗不下去了。
许黛娥见他一脸颓丧,借机劝道:“王爷你我都明白,你别无选择,想她好,就把她送出京都,当初做了决定,如今也难有改变。”
晏南修长袖一佛,“我偏要一试。”
许黛娥缓步跟着风雪里的人回了寝殿,她好像无法改变什么!
他的执念太深了。
天已亮出白边,王府里的下人隐隐传来说话声,扫帚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在晏南修无法入睡的脑中越放越大。
许黛娥的话也让他忌惮起来。
晏南修了解云裳,嘴里不管放出多狠的话语,可是骨子里很善良,要不然当年她大可以把他一抛走之,不会带他上山。
她那么喜欢怀孕,还能对他动手,是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