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满脸斐然,眼光里带着陌生的雾气和不甘,气得她甩出一个冷酷的耳光,落在了脸上。
两人皆是一愣。
晏南修看她眼睛里一副见了鬼的不可置信样,全然不在意落在脸上的手掌,只要能再看到她,这算什么。
这些年的思念和压抑,就算被暴打一顿,就算要他的命,只要能遇到她,一切都值得。
看到她微微红肿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他抬起又直又长的手指轻轻划去,眼神带有几分示弱地说:“嘴再硬亲起来也是软的,你做不到!你忘不了我。我很想你,这几年一次也不敢打听你的消息,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我的身边。”
晏南修语无伦次的诉说对她的思念,一旦爱上了便是历久弥坚。他被思念这种东西折磨得夜不能寐,习惯了万事隐忍的他,只要遇到她,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不堪一击。
哪处都是软肋。
莫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这个耳目一新的主子。
云裳的头脑渐渐恢复了一些清明,现在不是算账的好时机!
突然想到浦笛在买饼,她担心的朝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已经捏住了浦笛的咽喉,只要他一动,那个侍卫会毫不犹豫的捏断他的脖子。
云裳心吊到了嗓子眼,生怕出什么闪失,对浦笛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乱来。
浦笛被捏得脸色惨白,腰像一只河虾一样弓着,嚅动着双唇说不出话,清淡的眸子里闪动着不安。
晏南修见她一直焦急地看着浦笛,眼中蓦地闪过一丝妒恨。
他眼底划过寒光,冷冷地问:“离开秦家后为何不来找我。”
直到这时,云裳才意识到什么,他可能没想过杀她。
遥吾山上那张飞扬笑脸的少年,和眼前这个身形挺拔如剑的男人,比起四年前多了些深沉阴郁,岁月打磨出了男人该有的成熟气息,也给人一种很危险的特质。
两人一动不动对视半天。
云裳试探地问:“找你?二皇子?宁王?你还有什么身份未和我说?我又该去哪找你?你若真想让我找到,怎么会只有一个名字是真的?何必在这装得好像情比金坚过?”
一连几个挑衅的发问,把晏南修问到哑口无言。
他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抱歉。”
这句抱歉包含了太多的意义,他用了四年时间,让自己成长到敢当面对她说出这句话,成长到能对说出的每一句话负责。
然而云裳满眼讽刺地笑了起来,“你说一句抱歉,我说一句无妨?我们从来都没什么,我要成婚了,你的侍卫抓了我的未婚夫,麻烦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晏南修听到成婚冷哼一声,一个拳头向她砸来,预想中的拳头没落在身上,只是贴着她的脖子,落在了身后的老树上,满树的黄叶,在他十足的力道下,纷纷离开了大树往下落,他手臂都震麻了,粗粝的老树皮陷入了肉里,却远远不及心里的痛。
晏南修放在她腰上手往怀中用力一搂,让她的身体紧贴在跳动的心脏上,四年前听到她这么说,他会无措会惊慌,现在除了嫉妒只剩下愤怒,“成婚 ?”
云裳生怕哪句话把这条疯狗惹着了,当然不敢回话。
她下巴吃痛,又不敢他看,只能目光向下,刚好看到他几个手指关节的皮肤全都破了,肉里还扎着老树上枯掉的树皮,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
见云裳低着头不说话,他抬起手捏着她的双颊,一双幽深的目光贪婪的在她面上巡视,“哪怕你嫁人了,我遇到也不会再放手,还敢跟别人成婚?”
“你…能成……我当然也可以…”
云裳脸被捏得极疼,怕再不回话脸都被这人给掐碎了,就结结巴巴地吐出了一句理所当然的话。
本以为,只要回答他的问题,就能被会放开,在她等待的时候,嘴唇又被尖利的前齿噙住,浓烈地情感比先前更加的疯狂。
刚开始,她还在拼命地摇头躲避,到后来她放弃了抵抗,家都被他灭了,亲也被亲过了,就当是被狗啃了两次。
晏南修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捧着她的脸,看向了街对面的人。
他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没得选。
云裳余光扫到浦笛,看到他的脸已呈青灰色,突然之间,她头痛欲裂,压抑和忍耐到极限的情绪化成了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涌。
她怕浦笛像云家的人,像老酼儿在她眼前死去,泪从眼角划过脸颊,落进了嘴里。
晏南修尝到一丝咸味,终是不忍心地放开了她。
他捧起她的双颊,眼里含满了心疼说:“我很想你。”
没有一刻停止了思念。
晏南修看到了她眼里的惊恐,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声说道:“四年前我错过了,如今我不会再放手了。”
云裳现在彻底看懂了,他平静语气下是嗜血的冲动,自是不敢再惹他。
她带着颤声道:“你叫侍卫先放开浦大夫。”
晏南修看了莫凡一眼,莫凡一脚踢在浦笛膝上,他双腿承受不了重力跪在了地上。
浦笛眼里有震惊有心疼,也明白了以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他们不止见过。
云裳再次对浦笛轻轻摇头。
晏南修不容拒绝的发问:“放开了,跟我走?”
云裳连退几步,结果才发现手还是被他握着,“把我也放开。”
“不放,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晏南修像想到了什么,自嘲道:“以前我那么听你的话,你还是狠心的一脚把我踢开,扔在了山上,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
这是什么谬论,他一个皇子,在她面前做足了戏,等着满朝百官把他接回宫,这会反倒怪起她来了。
这反咬一口的功力,正常人百年都修炼不出来。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我拉拉扯扯有辱风化,我马上要成婚了。”
云裳强忍出来的耐心被他耗尽,要杀要剐,随他了,只要不连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