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从最开始的客气说,不需要,我们用不了。
到后来双手插腰,放那,唉唉,堆进去点,挡着门口了,放下东西就走,别都堆在那,想看病的都进不来了。
受过浦大夫恩惠的病人,送的都是些当季吃的食物,这是普通老百姓对大夫最大的敬意。
小五清点了一下,山货,野物放在一边,水果蔬菜这种几天就烂的东西实在头痛。
浦笛向来不会处理这种事,等人都散了,才从内屋探了个头出来。
“没人再来了吧。”
小五擦着额着的汗珠在那盘点货物,道:“说不准,最好还是关门打烊。”
浦笛从那堆山货中挑了几样补身子的货物,对小五点了个头。
“打不打烊,随你。”
望着浦笛遛得极快的背影,小五扯着嗓子喊:“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铺子上你的还是我的啊……”
当个私医得了,赚得还多。
小五成天惦记,当私医多好啊,事少钱多,加上张太医的名气,数钱能数到手软,只可惜跟了个不开窍的主子。
浦笛雇了个小车夫,急急忙忙把几袋山菌、补药外加一只鸽子塞进了马车里,报了地址。
下了马车,他两手提得满满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一件,就伸不出多余的手去捡,走路都吸着气,像只大笨鹅,一步一步拐到了院外。
洛甜正欢快的吃着上午做好的红豆糕,听到动静就推开了屋门。
浦大夫站在那,他手上提着各种东西。
他礼貌地笑了笑,“医坊收了一大堆东西,所以……”
洛甜看到这么多食物,脸上笑开了花,她喜滋滋的把东西往怀里一抱。
“没事!有多少都可以拿来,我们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
“……”
浦笛这才意识到她们根本没有收入,以前他总是暗地里,给李家送些吃的用的,李家人也都转手给了云裳。
现在云裳和李家彻底不来往了,洛甜也从听书坊出来,两人的确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慌忙从腰间取出钱袋子,递给洛甜。
“先拿着,以后再送过来。”
洛甜接男人的钱从不手软,她不客气的接下钱袋,又把做好的糕点装了一份进食盒递给浦笛。
“谢谢浦大夫的帮衬,这份红豆糕是小姐亲手做的,你一份,宁王妃一份。”
“云裳呢?”
“去宁王府送糕点了。”
浦笛提着红豆糕点点头说:“我先告辞了,去宁王府上坐坐。”
洛甜一张脸笑得极其灿烂的和他告了别。
今日宁王府,从早上到傍晚都是不断上门的客人。
宁王妃一大早就在接待和他们交情彼深的人,正殿的茶水换了一趟又一趟,云裳来时也没能抽开身,两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就被怀渊拉去后院玩。
几个丫环和小皇孙,在假山前玩了会捉迷藏。怀渊东躲西藏的,丫环很怕他磕着碰着,时时追逐着提醒,没一会就累得满头大汗。
怀渊本也好动,一天带下来常常累得下人腿脚发酸,几个丫环都佝着腰直喘大气。
“你们休息一下,我陪小皇孙玩会。”
丫环听她这么说欣然同意,云小姐是王妃的好友,怀渊和她也亲近,丫环和她也很熟了,完全没有戒心地放心让她陪着。
云裳陪怀渊在地上堆了会石子,看人他有些累了,就把人拉到一边坐下,油纸摊开。
“云姑姑给你带了好吃的。”
“哇!是糖饼。”
怀渊迫不及待地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
他边塞还边说:“真美味,比厨子做得还好吃。”
云裳只是默默看着怀渊,把花生糖饼一点一点的吃进肚里。
“好吃吗?”
怀渊塞了满嘴含糊不清的说:“又香又甜,最爱云姑姑了。”
云裳看着怀渊纯真的笑脸,眼眶被扎得刺痛,她内心深处敏感又复杂。
“坏人做了错事,该不该罚?”
“该罚。”
怀渊把甜甜的糖饼吃完,舔了几下手指,有模有样地说:“认错也行,母妃说知错就改便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