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之物——
刹那间,有些模糊不清的画面在她脑中闪过,年少时的他一袭素白洁衣,眼似深潭:云姐姐,我帮你戴上后,永远都不许取下来。
一瞬间,眼眸中竟有些热了起来。
她是那般后知后觉,想念并不会随着时时变淡,而是越发的浓烈,到底是把自己把那份感情丢弃,弄到了如今这个境地。
怀渊没听到她作声,也有些不确定的问:“是吧,云姑姑。”
云裳把玉揣入怀中,随即恢复如常,“这里是胸口,不是心上。”
小家伙像想到什么,愣了愣后,随后还是反驳道:“浦叔叔都说了这里就是心。”
“小怀渊真聪明,懂得真多,”
云裳见他那么坚持,也表示了肯定。
怀渊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就闹着要下地了,一落地他又玩起了不倒翁。
看着他细小的身子,云裳发觉怀渊和他父王一样语言天赋极好,小小年纪就口齿伶俐,身子也晚长。
怀渊玩了一会,抬头看到云姑姑一直看着自己,眼珠子都忘了动。
他拉了拉她的长衫,云裳才反应过来,急忙用说话来掩饰心里都不自在,“听说你最近没有好好吃饭,这样就会长成一个小竹竿”
“母妃说我跟父王很像,长大后,定是个高大帅气的人,也定会像父王那般勇敢。”
怀渊摇摇晃晃的立起来,小脚一跺,胸脯一拍神气十足。
这个样子太像他了。
云裳低垂着脑袋,胸口有某种不明所以的寂寥和失落。
她喃喃自语:“你怎么知道你父王是怎样一个人。”
声音虽轻,怀渊却听入了耳,他偏头看着她,认真的回答:“母妃说的啊,父王是天下最英勇,最爱我们的人。”
云裳转过头去,厅里的俩人正对着她笑。
王妃总给人一种沉静安定的感觉,一个人撑起这么大的王府,还把孩子教得这么好,从来没有怨言总是一副知足的模样,应该是爱惨了他吧。
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正如她头一次和浦笛走进宁王府。
那天她就像一个偷窥者,心慌不已。
这一年不着痕迹的渗入进他的生活,到头来深情难却,唯吾空守。
她是时候忘了他了。
两人从成王府出来,已是午后,云裳身上被暖暖的太阳照着,脸生出了红霞,心里又没了对过往感情的负担,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街上的人,那模样像一个初窥世界的人,可爱极了。
这是她从宁王府出来最轻松的一次。
浦笛默不作声的盯在她脸上看了一会,发现心情特别好,就慢慢在酝酿情绪,在心里给自己勇气。
走过了两条街,他情绪总算酝酿好了,吞吞吐吐地道:“前几日李寅问我…问我,能否去提亲。”
云裳能一言不发的和他走两条街,是无意中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本应该死了的人。
那人举手投足之间全是媚态,在人群中独特到过目难忘。
除了那张脸,身上没有从前的一点影子。
她的心跳得厉害,不敢相认。
浦笛在她身边讲的话,她根本没心情听,等反应过来,只捕捉到了最后两个字。
云裳紧张过度的喉咙顺着提亲两个字问:“你要提亲了啊?”
你要提亲了啊,浦笛被她这一问,才意识到什么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总算看明白了她为何会问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她心思没在自己身上。
浦笛没回她,又陪着走了半条街,才从众多人中瞧出些端倪,她好像在盯着一个姑娘在看。
这个姑娘,他是见过的。
浦笛觉得有些奇怪,他想不出云裳和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有什么关联。
眼看那女子进了人群之中,云裳心中着急,侧了下身子,一脸歉意地对他说:“浦大夫,我有事,先走一步。”
浦笛蛮脑袋的疑问,拉住了她的手,“不要瞒我好吗?”
云裳看到浦笛的眼睛没在她身上,反而在那女子身上,大概知道了他为何这么问。
她琢磨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点头道:“等我弄清楚了,一个字也不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