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入住了活人,就成了红红火火的日子。
随着返城的百姓越来越多,和朝中命官接二连三的到来,晏南修忙得手不离笔,每天挨着床就睡。
见鬼的睡前沐浴,变成了传说。
瑞德四年,东沙平定,二皇子留守治理。
百年京都,万千浮华。
三皇子婚事如期而至,初夏暖阳,繁花满城。
柯锦屏十二岁那年,第一次随父亲入宫便被皇后喜欢上,留在身边做了大宫女,说是宫女实则相当于皇后当女儿养着,平日里放在身边解个闷,学习正统的皇室礼仪。
柯战乃御史大夫,直属于皇上,谁贪谁用人唯亲,哪个地方官员渎职都归他监管。同寒云是皇上面前的两大红人,因此在朝中威信颇足。
柯府张灯结彩,高朋满客一片盛赞:“皇后娘娘把柯小姐当女儿养了这么多年,如今真成一家人了。”
“鎏金辇轿接亲,实属罕见。”
柯战笑脸盈盈的对这鎏金辇轿很是满意,这辇轿除了皇上皇后和皇子别人是不能坐的,“这不皇后把小女当成自家女儿了,是小女的福气。”
傍晚鎏金辇轿从柯家随着礼典官引入了宫。
夜,满园梨花的清香,子书薇穿了件杏黄色的长裙坐在园子里的石几上,抱着新鲜的桃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啃得津津有味。
她看着这一片白花花的园子心情大好,有人养有得吃,吃穿用的都是上好的东西,除了不能出园子,哪有半点囚徒生活,脸上的肉都圆了不少。
再说那人几个月都不来了,也不碍眼,说不定人傻钱多,可能忘了这处梨园。
想到今生要吃什么,就能有什么吃,而且有人使唤,逗鸟种花可以变着花样玩,也不失为一种惬意人生。
她叼着半个把嘴都撑圆了的桃子,正构想着美好未来,就瞄到一团红色潜入了院子。
子书薇以为看错了,抹了一下眼,定睛一看,一身穿着红色喜服浑身酒气的人走了进来。
看吧!乐极生悲,应该每天哭哭唧唧才对,嘴里的鲜桃适时地滚到了石桌子上。
晏闲双看她一脸呆滞,眸子满是揶揄。
他对着子书薇扬唇笑道:“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几个月没见,隔的可是三生三世。”
他本就瘦长的身子更加清瘦了,看来御菜也不养人。
子书薇本不想回,可是被一双凤眼冒着火直勾勾的盯着,觉得嘴里没咽下的桃瞬间不甜了。
她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悦的说:“大婚跑出来,你是不是被巫良下蛊了?”
“我是被你下蛊了。”
晏闲双刚才还不正经调戏,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化成几分无辜。
子书薇也不想多问,把滚落到石桌上的桃捡起递到他手中,“新鲜的桃子要吃吗?”
反正这桃也不甜了,赏他解酒。
晏闲双看着手中的桃,几乎又要失智。
她总是有办法,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他大婚跑出来,居然给他吃桃子,把鲜桃皮都掐出水了,才忍住掐死她的冲动。
那年子书薇刚出城外,就被巫良给掳进了梨园。
她当时身心俱伤绝对不会跟丁桃和白暖回黔林,本想一入夜就逃跑,结果还没入夜就来到了这梨园子,一呆就是一年多。
看到晏闲双第一眼,子书薇指着他的鼻子把所有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晏闲双不似不恼,反而笑嘻嘻的说:“晏南修如何对你,你以为我不敢。”
子书薇瞬间像被霜打焉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黑眸转了几圈也没想出什么好话,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于是她换了副清纯无邪的面孔问:“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晏闲双看着她满身伤痕和嘴角泛起淤青,唉了一声说:“你总是这么的搞不清楚状况。”
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转头叫人从江南楼送来了一桌子菜。
子书薇把一桌菜,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直到吃不下了也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