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不见人明显为了避开宁王,两位王爷没一个省心,还好身边有婉妃这么温婉识大体的人为他着想。
回到宁王府,香玉早已经在府内等候。
虽是第一次入府,她对王府没什么好奇,一直站在书房的窗边。
看到晏南修推门进来,香玉单刀直入地说:“你太冲动了。”
今日听到宁王入了宫,她就知道晏南修是为了什么事,一直担惊受怕,暗子说宁王出来了,她一匹快马直接来了宁王府。
“你们连个人都保护不了吗!”晏南修猛的一拳捶在窗棂上,像是要发泄他的无能为力。
香玉拧着眉道:“这件事皇上做得很隐蔽用的都是信得过的人,是李长风带着太医一起去的。”
“为何不通知我!”
香玉没说话,她这两年费了那么多功夫,查清晏萧行再到把他扳倒,晏南修算是立了大功。
离出府只有一步之遥,当然不允许这时出任何状况。
两人心知肚明对视了一眼,目光都很坚定。
晏南修突然哈哈笑出了声,“你们都希望她死对不对,她没死,你是不是失望了?”
香玉确实是这么想的,她静静的看着他无能狂怒,心中没起一点波澜。
唯一让她意外的是,皇上怎会留下云裳的命。
这点就连晏南修都很意外,纪婉伶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才说上话。
那些话,每一句都是在阻止他去见皇上,这些话别人听不出什么话意,可是他完全明白。
晏南修一抹利刃般的目光扫在香玉脸上,“她在隆兴寺,查清楚关在哪处,最好能弄出来。”
香玉站在暗处,隐在灯光里分辨不出表情。
一个有勇有谋杀伐果断的人,偏偏贪了色。
想到他被一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脸上不自觉的挂出一丝冷笑。
她说了一个好字,怕怄死想及时告退,又被晏南修叫住。
“出来后,我会把她送走。”晏南修转头望向窗外,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隐藏着很深的挫败,“我知道很从事都不能再改变,我不会再一意孤行,让您担忧了。”
香玉看着晏南修的后背,目光似乎穿透了身体。
她好像看到年幼时奶声奶气的人,十四岁冷漠又疏离的人,南信城头一回露出脆弱的人和那场大雨中热烈有温度的人。
都是眼前这个人,又都那么的不一样。
不断在成长,每次见面都是一个新的蜕变,变到最后认了命。
她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在权欲的顶峰行走,成长不是坏事,而认命又不是好事。
香玉沉吟少顷道:“王爷,功名利禄长路迢迢,有人满盘皆输,有人笑到最后,无外乎一个定字。”
晏南修始终没从窗前走开,过去功名利他一样未求,不照样满盘皆输,全都求到便能笑到最后吗?
从成婚后他就在走一条没有归途的路,走得那么的通畅,又那么的疲惫。
隆兴寺到了夜里非常的安静,云裳口里没有任何食欲。
女僧人送了两回饭,她一口没吃反而闻到味道吐了两回,感觉身上最后一点热气都被吐没了。
门缝处被雨洗过的白星子从透进到屋里,清清冷冷的光线照在地上像寒冬里的雪地。
晚饭时间想了各种办法都无法近女僧人的身,她的手只要碰到自己,便会被弹开几步,功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门突然被打开,一床厚厚的棉被扔了进来,云裳倦在软垫上蹭的站起来,做着毫无用处的挣扎。
云裳看到门又被关上,扯着嗓子喊:“大师,你行行好,放我出去。”
没有任何人回应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这间佛堂摸索了一天,发现这里构造堪比铜墙铁壁,想逃出去绝无可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位女僧人身上。
无奈这位出家人,没有佛家应有的半点悲悯。
折腾了一天,早就又饿又累,饭菜送上来半个时辰,不管她吃没吃都会被收走,眼下肚子好像被掏空了正饿得咕嘟咕嘟叫。
她看了眼地上的棉被,在极度失望中从佛像前的软垫上爬起来,把棉被往软垫上一放裹在里面,面对着那尊佛像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