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誉一秒改口：“那是得大声点。”
只是出去的时候，钱誉特地开了嗡嗡嗡的排风扇，再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确保外面路过的人不至于听见他们在里面唱山歌…不是，打电话。
视频里，钟燕得知了桌上的三七汤是晏丞特意去外面餐厅给钟九音订的，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后面说起罗家成的事都没那么气了。
“我打电话问了，罗家成确实是摔骨折了，就在你奶奶家外面。走个楼梯都能摔骨折，还要你奶奶去扶他，差点连累两个老人一起进医院。”
话里没有过去的哀怨愤恨，只有嫌弃。
钟九音问：“那为什么会送到海城的医院来？”
这就是重点了，钟燕冷笑说：“你猜他们发什么疯非要送那么远，这也就是骨折，要是出血，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所以是为什么？”
“因为想让你出钱出力。”
说到这里，钟燕连面对未来女婿的表面功夫都不做了，持续性输出。
“看你当上明星，听人说接个广告都好几十万，他们就觉得随便花个几万块钱那都是洒洒水，是你应该的。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脸！要不是医药费不算太高，我都怀疑是罗家成故意摔骨折来套你的钱的！”
“居然还想让你去医院照顾他，宋芳茹和她那个女儿是死的吗？什么骨折能让两个成年人跑来跑去忙得连照顾人都没办法？在医院跑外卖送餐呢？”
钟九音：“……妈你这口才还不错。”
钟燕：“少给我贫，我跟你说不准去看他，钱也别给，最好电话都别接，和这种人接触多了你也容易变厚脸皮。”
钟九音吃了块晏丞夹的鸡肉，转转眼睛说：“万一狗仔找到医院去，报道说我没孝心呢？”
“他敢！”钟燕嗷一嗓子拔高音量，“真那么缺人照顾，让他下次打给我，我去照顾他到出院！”
……这看起来不像是照顾到出院，是要照顾到出殡的感觉。
她喝口汤压压惊，表示真要碰到这情况就这么做。
钟燕勉强满意，转眼看见屏幕边上安静给钟九音夹菜的晏丞，又变成满脸笑容。
“晏丞啊，真是见笑了。”
变脸变得真快，钟九音默默喝汤，听着他们俩客气聊天。
晏丞这人就是长辈眼中从小到大名列前茅的优秀人才，哄家长那叫一个手到擒来，简单几句话就哄得钟燕眉开眼笑。
她就像个羡慕嫉妒的差等生，坐在角落里默默听着，心里思考一个可怜的差生待会儿要怎么强迫优等生服务她，才能出了这口被忽略的气。
但视频结束后，晏丞摆弄他的手机又拨出去一个视频。
钟九音一下抬起头：“你干什么？”
晏丞：“给我爸妈也打个电话，他们很想看看你。”
“……”她赶紧擦嘴，“到我表现的时候了是吧。可是我觉得我没办法像你那样讨人高兴，说不定只能和阿姨大眼瞪小眼。”
“我讨人高兴？”晏丞觉得她是错误夸赞，“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妈说我不仅无趣，说话还容易得罪人，让我出门尽量少和人说话。”
他还强调：“不如你的性格让人喜欢。上个节目大家都很喜欢你，或者说没人会不喜欢你。”
然后喂了个鸡丁给她，拨开她耳边的发丝，看着她眼睛认真说：“你很好，过去和阿姨的关系不好不是她觉得你不讨人喜欢，而是她也第一次当妈妈，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你的爱。她对我不过是爱屋及乌，爱的只有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