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一声到达三十二楼。
梁知按着收到的信息走到3202房门前。
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原逸看到了，一心都放在即将发生的事上，站在房门前，红着耳朵深呼吸。
房门打开，万倩坐在超大露台前回头，对他招手。
她穿着睡袍，手里端了杯红酒摇晃着, 长发被夜风吹拂得微动，在刻意调暗的灯光下美得惊人。
梁知杵在客厅里犹豫一会儿，才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
“你，你找我…”他有点难以启齿，这种被当做情人找来做＊的事情，他生疏得很，感觉自己就像个卖身的鸭子，尊严都被踩在脚下了。
可是错在自己，他又没办法做到不闻不问。
万倩端着酒杯的手稍稍交叠着，就那样慵懒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梁知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一会儿，磕磕绊绊开始解扣子。
万倩笑出声，举着酒杯碰了碰他腰上的皮带，她坐着的高度也就碰那地方比较顺手。
“停。解扣子干什么？”
梁知低着头，眼镜滑到鼻梁骨下，万倩能看清他紧张眨着的睫毛。
他说：“你叫我来，不是因为这个吗？”
总不能是真邀请他上来看海城夜景的吧。
万倩摇头：“我今天生理期。”
梁知怔住，目光飞快在她身上扫过，又赶紧把解开的纽扣重新扣好。
然后再试探着问：“那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她就这一句话，说完喝了口红酒，望着露台外, 神色有些疲倦。
海城的夜晚看不见星星, 高耸的建筑亮着比星空更亮的华丽灯光, 璀璨辉煌，光芒模糊了白天黑夜的分界线。
对梁知来说, 在这种不对穷人开放的高塔上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还挺新奇的，但万倩像是早已经看厌，再美的夜景再高的离地距离，都激不起她一点兴趣。
梁知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会儿外面，又偷偷看回她。
快进入十一月了，晚上风吹着有些冷，酒也是冷的，她还在生理期…
他犹豫着，看万倩举杯又要喝酒，伸手拦了一下。
万倩瞥他：“怎么？”
“你不是生理期？”他斟酌着自己的语气和措辞说，“喝冷的不好。”
口吻像个注重养生的老中医。
万倩又忍住笑，顺着他的意思放下酒杯，拢了拢浴袍故意问：“不喝酒我能干什么？”
“我陪你聊天…可以吗？”
“可以。”万倩点头同意，偏头示意他拉张凳子过来坐下。
她还挺好奇，他会聊什么。
两个人家世背景不同，生活环境不同，事业爱好也没有重合的地方，要不是当初那一晚，他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陌生人而已，不会产生交集。
梁知也是这么想的, 他绞尽脑汁想该聊什么，半晌后憋出来一个主题：“聊生理期，你介意吗？”
“……”万倩露出这一天以来最大的笑容，笑得花枝乱颤，肩膀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