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他闭上眸子,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办,念念,我真的好想你。
这半个月,苏纨再也没看见那个男人,她本来还想请他继续吃饭来着,但他也没留个联系方式,只希望有缘再见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南景翳一直在暗处悄悄看着她。
她性格恬静,不喜出门,他就把车停在竹林外,从早上等到中午,只为了等她出来晒那十分钟的太阳。
有时候她整日窝在房间里,他也会等上一天一夜,直到见到她为止。
池言澈经常会过来竹林,他似乎是知道南景翳的存在,没有找他,也没有拒绝他看陈念,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他嫉妒到发疯,却又无能为力,原本,他也可以这样陪陈念的,是他自己阻断了这份希望。
苏纨觉得自己的头痛病越来越严重了,她脑子里的碎片像是要全部拼接起来,连接成一个个她熟悉的画面,但不知为何,苏纨并不想接受这些画面,她甚至觉得恐惧。
她有些疑惑,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个月后,池言澈忽然对她说:“我家里要催婚,我暂时找不到适合的假婚对象,你陪我演一局如何?”
苏纨惊呆了:“你说什么?还能假结婚?这么隆重的事情你认真的?”
池言澈:“一年五千万。”
“你想要什么形式的婚礼?”
“随便,简洁大方些就可以。”
“好嘞!”
为了这五千万,别说是假结婚了,就是要她真的嫁给池言澈她也愿意啊。
一年五千万,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工作,就算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苏纨很是敬业,几天时间就将消息全部传了出去。
婚期定在下个星期四,婚礼场地选在郊外草长莺飞的大草坪,请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池言澈的好友。
南景翳收到消息的那日,他吃了整整一瓶药,才压制住那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无力地瘫倒在地,怔怔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他们两人,终究是到了这一步吗?
也是,本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男女,早晚都得到这一步。
只不过,为什么他会那么心疼吗?他明明,应该为念念而开心啊,她终于找到了,对她好的人。
她忘记了过往的一切痛苦,选择重新开始,这是好事。
恍惚间,南景翳忽然想起以前陈念和他说过的话。
“我祝你这一生所求,皆不可得。”
当时的他嗤之以鼻,认为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将他们分开,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他才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奏效了。
自出生起,他便聪慧过人,足智近妖,凭着冷血手段过得肆意潇洒,纸醉金迷,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尝到了人世间最顶级的权势滋味,但有得必有失,这样的偏执性格之下,导致他彻底失去了陈念。
失去了他最爱的那个人。
婚礼那天,陈念打扮得很漂亮,她一身纯白婚纱,手捧鲜花,眉眼带笑,朝着台上的池言澈走去。
台下的亲友都在为两人而祝福,轻快的音乐交织着,时不时有鲜花、气球洒落,整个画面唯美而浪漫。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个烟雾弹砸了过来,纯白的雾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婚礼现场,所有人都看不见了,孩子苦恼声、玻璃砸碎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苏纨也慌了神,还不等她开口,自己就被人捂住嘴巴,接着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也处在一个梦幻的婚礼殿堂。
这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酒店大厅,现场被布置得奢华至极,高大纯白的礼堂、随处可见的水晶、以及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钻石装饰品,一些淡淡的雾气弥漫在宾客席中,美轮美奂极了。
“这是哪?”
“我们的婚礼现场。”
猝不及防,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陈念扭头一看,发现上次那个男人竟然也身着婚服,缓缓走到自己面前。
她深呼吸一口气,冷静道:“这都是你搞的鬼?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南景翳将她拉起,洁白修长的指骨眷恋地抚上了她的脸颊,微微笑道:“念念,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答应过你的,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在她错愕的时候,他捧住她柔软的脸颊,望着她的眼睛,轻轻说道:“你忘记了吗?我是南景翳。”
南景翳!
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陈念大脑轰然炸开一片空白,如同雷鸣贯耳,那些尘封的记忆碎片尽数洒出,拼接完成。
她想起来了,她是陈念,不是苏纨!
陈念猛地推开他,脸色苍白,薄唇没有一丝血色:“你为什么要来找我?难道我跳下崖还不够吗?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