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晋这才想起来，昨天梁易说的。“你昨天发现了什么？”
梁易也娓娓道来，“我值班的那天晚上，小俊自己跑到急诊外面去了，我们都以为是夜惊症。”
“直到我发现，小俊能跟我对答如流，还在凭空拿一些东西，放到统一的地方。”
“我问他的时候，他说过。说玩具都要放在箱子里，不然妈妈会生气。”
“所以我判定，小俊当时完全是有意识的，是清醒的，不是睡眠行为，更不是夜惊症。”
“而且我觉得，也不是多发性硬化症，因为他的状态更像是大脑混乱，这并不符合多发性硬化症这类的脱髓鞘疾病。”
楚晋发表自己的意见，“如果再否定多发性硬化症的话，那可就是真的无计可施了。”说着楚晋又看向徐主任，“主任，检查还做吗？”
徐主任摆摆手，“他说的对。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依旧不是什么好消息。”
梁易沉默片刻说：“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疫苗。”
“疫苗？”楚晋根本就想不通，梁易为什么要扯到这上面。
梁易也没有废话，“我是昨天晚上在家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情况的。”
“新生儿在降生以后，都会间断的接种疫苗。因为新生儿的免疫系统太脆弱了，特别是脱离了母亲的免疫保护之后。”
“很多孩子小的时候都会得麻疹，起皮疹。这会让孩子很不舒服，高热，但并不致死。”
“我问过小俊妈妈，小俊小的时候，并没有得过皮疹，麻疹之类的。”
楚晋听不懂了，“既然没有，你为什么又要说这个？”
徐主任好像明白梁易的思考方向了，“你是说，病毒变异。”
梁易不得不感叹，还得是神外的主任啊。只要一个小提点，立马就能把一切联合起来。他想通这个，可是花了一夜的时间。
“嗯，病毒变异，百万分之一的病毒变异。”
虽然听上去太不可能，但好像只有这个不可能，才能解释这个现象了。
小俊没有过症状，并不代表病毒没有侵入他的身体。病毒变异，进入小俊的大脑后，就一直像个定时炸弹一样，隐藏起来了。
可能随时触发，也可能一直不触发。
“你是想说，亚急性硬化性脑膜炎。”徐主任脱口而出。
梁易点头，“亚急性硬化性脑膜炎，不仅是全国，在全世界也算得上是罕见病例。”
楚晋终于反应过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得想办法确诊，小俊此刻是不是处在一期。一旦进入全脑炎二期……”
在座的沉默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二阶段是致命的。而且从小俊出现的反应来看，就算现在不是二期，也不远了。
“做视网膜活组织切片，一切就都有定论了。”
幸运的是，这可能是小俊做的最后一个检查。不幸的也是，可能这是小俊做的最后一个检查。
检查结果当天。
楚晋又下了急诊科一趟，把检查结果交给梁易了。
可以说确诊了，就是亚急性硬化性脑膜炎。
梁易和楚晋坐在急诊科外面的长椅上，对于小俊的遭遇，他们多少都会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才十二岁的孩子，这个以后……恐怕……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觉得你就是个怪胎。”楚晋苦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