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通知薛露,公司也要成立一个专门帮助贫困地区女孩子的基金,捐款使用范围包括教育、女童生长发育期所必要的少女内衣,还有卫生巾。
“这笔钱……不是个小数啊……”薛露十分担心,“高管们会不会反对?”
“做慈善,第一能赚口碑,第二能有更多的机会和理由跟本来搭不上话的人说话,第三,如果这些孩子里真的有那么几个出息,对咱们来说也是好事,万一哪天就有求于人了呢?”安夏说得十分功利。
不然怎么说服高管,跟他们说“做人要有爱心”么?
可惜现在做慈善不能抵税,不然这一条算是最重磅的理论依据。
能找齐七门语言的教师到村里来上课不现实,反正都是最基础的内容,就由教辅机器人来搞定。
都是真人发音,孩子们的发音没人纠正,先不着急,一步步来,等她们把单词语法学明白再说。
外国人说中文的口音那么怪,也不影响大家能听明白。
至少让她们赶紧会看会写,能把翻译工作做起来。
先在家人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
之后,她们要是有志气,能凭自己的本事,为自己的未来做主,那是最好。
最差的情况是
她们的性格改不了,任凭家里人拿捏,也没有离开的勇气。
那在谈婚论价的时候,家里人不会为了几百块一千块的彩礼,把一个一个月就能挣一千块的女孩子随便卖给村里的老头子。
安夏回去之后,有一个名叫远途翻译社的老板路红找到安夏,她表示自己愿意安排手下员工给孩子们批作业,通过远程辅助功能帮孩子们纠正发音等等。
“他们那边很穷的,给不了你多少钱哦。”安夏笑道。
路红笑起来:“放心吧,安总,这算我加入紫金慈善计划,一分钱也不要。”
“好啊,欢迎欢迎,你可是第一个跟投的,到时候这个慈善计划宣传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宣传是其次,我也是真的想帮帮这些小姑娘。”路红笑着说:“正好,我们也在转型外语培训,正好练练手。”
“你们一次培训可不便宜,这次算下血本了。”
“哈哈,其实,我还有自己的私心在。”路红的眼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自己被雨淋过之后,就想给别人一把伞。何况,有别人给我递过伞,我希望能把这样的善意传下去。”
“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为了生男孩,先把我姐姐送走,然后又把我送走,后来听说我妹妹也被送走了,终于让他们生到了一个男孩。我们姐妹三人,再也没见过面,我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幸好,收养我的人对我很好,供我上学,我才有了今天。”
安夏听完不知道说什么,她沉默半晌:“是啊,都不容易。”
“远程交互学习最大的问题就是需要自觉。”路红说,“我那个时候,是憋着一股气,想让我的亲生父母后悔,想要学出个样子来,同时报了法语和西班牙语,很辛苦……要不是心里有那股气,我也撑不下来。
我儿子写作业的时候,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削铅笔,一年级的二十道数学题能写两个小时……
那些孩子在没有人督促,不知道会怎样。
语言需要环境,初学者一天不练,可能就失去语感了。”
对于这一点,安夏倒是想得很开:“我对结果不是很执着,佛渡有缘人,给她们机会,她们自己抓不住,那就是不中用呗。
她们又不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读书不读书一个样。”
安夏又笑着说:“我们公司里项目赶工的时候,也有员工抱怨辛苦的,说还不如回老家种田。每次有这种贴子出来的时候,都有真的从农村里考出来的同事说他一看就是从来没种过田的,只怕韭菜跟麦苗都分不清。”
与安夏客气了几句,安夏把路红介绍给远程教育组,讨论制定翻译社的老师们怎么帮那些女孩子们。
老师们白天要做赚钱的营生,只能把时间定在晚上。
女孩子们要争分夺秒回家做饭洗碗,然后再杀出来学习。
结果,第一天就出问题了,女孩子们回来准备接受真人指导的时候,发现教室被人占了。
以前所谓的村活动中心,它也没电,全靠天光。主要是领导来的时候,多个地方吃饭,平时是个空屋子。
电,要钱!
现在不一样了,紫金科技承诺包了这个学校的电费。
电,免费!
吃完饭的女人们过来做针线活,男人们过来吹牛打牌下棋。
连邻村的都来了。
不要钱的电,就是用得爽。
家里的灯多是二十五瓦的昏黄灯光,学堂里用的是六十瓦,还好几盏!多亮堂!
孩子?什么孩子?
去去去……
女孩子们不敢违抗父母,她们只能顶着嘈杂的聊天声打开远程学习系统,她们能忍,对面的老师们不能忍。
啥环境啊!啥玩意啊!
别说矫正了,根本听都听不清好吧!
老师们要女孩子把屋里的
人都赶走,女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说话。
“这样没法教啊。”老师们上报给路红,路红转达给安夏。
安夏皱起眉毛:“什么?敢用我的电,还不给我创造效益!大胆!”
安夏一个电话打到两个村子的村委会,对他们说:“如果我再发现有人用我的电,我就停了你们两个村子的培训,去的地方办。
中国这么大,三条腿的□□找不到,想要工作的人可多的是!”
过了五分钟,翻译社的老师们就看见几个男人冲进教室,一通大吼,男人收拾起牌摊棋摊麻将摊,女人们收起针线活,快速四散离开。
只有一个女人央求道:“我家灯泡坏了,这几天钱短得很,实在看不见,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坐坐?我保证不说话,不打搅小嫚们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