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来的,本来在车上,开出来没多久就停下了,司机说今天特别堵,可能八点钟才能到。”
说着,他凑过来看菜单。
此时建兴的菜单,即没有中文,也没有照片。
陆雪看着一页页扭曲如青蛙的泰文,一脸迷茫:“问问服务员会不会英语。”
“不用。”安夏就叫来服务员,熟门熟路的点了咖喱蟹、烤石斑鱼、蒸大虾、炒空心菜,还有芒果糯米饭。
这是她每次来建兴必点的菜,泰语发音早就刻在了她的记忆里。
服务员记好菜名,重复了一遍,然后去厨房下单了。
陆雪看着服务员远去的身影,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会泰语的?”
“啊,你不是约我来建兴吃饭嘛,我就问了问本地人,建兴有什么好吃的推荐,人家跟我说的呀。”
“那你……就这么记住了?”陆雪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记忆力产生了怀疑。
“对啊,记别的记不住,记食物的名字还能记不住吗?”
陆雪怔怔地回忆了一下刚才安夏跟服务员的对话,安夏报菜名,服务员重复菜名,算学了两遍,一共也就五个菜,可是他现在只记住了两个。
他用力搓了搓脸:“我是不是年纪大了,记忆力竟然这么差。”
占尽先发优势的安夏摸摸他的脑袋:“你还认得我吗?”
“……我还没到这个地步。”
“那不就行了,等我们公司研发定位器,我给你装上一个,就算不记得住哪儿,都不要紧。”
两人又聊起新疆水果运到内地的问题,现在已经主要卖的是容易储存的葡萄干和红枣。
苹果,小白杏都得特别尊贵地放在一个一个单独的塑料格子里,跟乒乓球似的。
更别提梨子、伽师瓜等等更酥脆的东西,不管怎么小心的裹上一层又一层的棉纸,运一趟下来,还是损耗很厉害。
“我觉得是包装的问题,如果设计没有问题的话,应该不至于如此。”安夏又掏出笔记本,记下这个刚刚想到的事情。
吃完饭,安夏与陆雪一路散步,走到非常熟悉的四面佛那里。
天已经黑了,这里却灯火通明,都是拜四面佛的人。
此时拜四面佛,还可以点香烛,香的烟气直冲天际。
安夏记得2018年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让点了,她猜想可能是梵天本尊都被熏得受不了,托梦通知了一下。
陆雪来之前做过功课,知道泰国的梵天信仰,他不信,只是站在旁边看。
“要拜拜吗?”安夏问道。
陆雪摇头:“我是无神论者。”
“讲究!”
“你呢?”
“我是什么都信,谁满足我的愿望,我就信谁论者。”
安夏去买了香烛与花环。
陆雪笑咪咪地看着她状若虔诚地拜了一圈,见她回来,问道:“听说许愿是一定要回来还愿的。”
安夏不以为意:“要是我的愿望能实现,还愿就还愿呗,又没多难。”
“许的什么愿啊?成为世界首富?”
“啧,就不能是世界和平吗?全世界人民亲如手足兄弟。”
陆雪笑道:“这有点难吧。”
“不管啦,我刚才跟四面佛说了,要是他有什么想法,就给我返个信回来。要是不返信呢,我就当他同意了。no news is good news”
正说着,忽然“啪”,一只小鸟从天上掉下来,摔在安夏与陆雪之间,然后蹬了蹬腿,死了。
安夏和陆雪盯着它。
许久,陆雪问了一句:“这算返信了吗?是什么预兆?”
安夏一本正经:“点燃的香产生了过浓的烟雾,对环境造成了危害,影响路过小鸟的身体健康,我们在抓经济促发展的时候,也要同时注意环境保护,提高大家的生活质量。”
陆雪眉头微皱,陷入思考:“我怎么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你的杀手总裁里写的,就是那段……外国来的杀手问总裁为什么不喜欢使用枪,而是用冷兵器。总裁说用冷兵器是可持续性发展道路。”
“……”
陆雪伸出手,捂住脸,用力搓了搓:“不要当着作者的面念出来啊,感觉好怪。”
“嘿嘿嘿嘿嘿……”
安夏的酒店就在四面佛旁边的erawan hotel,陆雪和同事们住在指定的酒店里,两个酒店之间距离不近。
“不如今晚住我这,我房间还蛮大的。”安夏说。
陆雪摇头:“晚上我们几个还要碰头讨论明天要谈的事情。”
安夏手里挥着并不存在手绢:“嘤嘤嘤,你去吧,不用在乎我,唉,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陆雪:“……你怎么抢我台词!”
“哼哼,我就是要抢你台词,让你无词可说。”
两人在门口磨蹭了半天,直到陆雪开碰头会的时间快到了,才不得不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去早点休息,别工作太晚。”
“你也是,早点讨论出结果,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