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沈道友闭关之前,又再度还给他的那段记忆中,是有舒语芙作为圣域的云芙圣女出场时的情景的。
虽是隔着一道光屏,可也正因为隔着这道光屏,才让对方针对于沈逐凰的恶意,显得更直白明显了些。
牧枫到现在,都犹且记得,对方在利用妖族圣尊辛致,以融汇了法则之力的金光,重创晏前辈后,所显露出的丑陋嘴脸。
也记得对方,那看似得意,不可一世的双目中,却无论怎么掩盖,都始终遮抹不去的,对沈道友的,最深浓的嫉妒。
而那种嫉妒,也许连散发出这种嫉妒的舒语芙本人,她都未能意识到分毫。
她只是将那些,因嫉妒而起的不甘和怨愤,通通都化作见不得沈逐凰有半分好的恨意和恶意,任由其熊熊燃烧,恣意肆虐罢了。
只是凭什么?
她舒语芙内心的不甘和怨愤,要用沈逐凰的前生去填?
在听沈道友用极为平静的语气,将她在四重天凌波宗时的“前生”,概括性的讲出。
几百年的岁月,从云端坠落尘泥,又碾碎在深渊中,受众叛亲离,万人唾骂的苦楚。
这些,换做旁人,也许早已承受不能……
或是即便将一切都咬牙硬挺下来,也极有可能会改易心性,落得身在凡尘,心坠阎罗的惨烈下场。
可到了沈逐凰这里,即便牧枫从言语间,依稀也还是能感觉到,那些犹如灾厄般的经历,对沈道友而言,也并非如她言语的从容般,像是风过无痕,已经不留半分痕迹。
但即使是做到这种地步,做到这种能对他坦然讲出,也能理智对待的地步,也已经让牧枫,由心的钦佩不已了。
毕竟,沈道友的讲述,是那样干巴巴的存在。
像是舒语芙,在沈逐凰已经被关至诛恶台下的暗狱中。
她却依旧利用欺渊魔尊的出手遮掩,隐匿气息来到置身血河中的沈逐凰面前,做下的种种丧尽天良,罄竹难书的恶事。
到沈逐凰的口中,却也只是:诛恶台下的血河暗狱中,舒语芙挖我灵根,剖我内丹,取我仙骨。
对方那样,直接以利刃剖开沈逐凰的身体,为方便取出,直接在沈逐凰体内,以刀刃慢慢削斩仙骨,再一根根取出,只用血腥和残酷都不足以形容的变态行径。
到沈逐凰口中,却也只是这么简短的这么一句话。
这又让原本以为,在秘境一事后,舒语芙就算神魂不灭,遭逢此等重创,也总会付出极严苛的代价……
也许对方数百年,也再不会缓过来的牧枫,如何能接受得了眼前的这一幕?!
“不可能!”在断虹宗的一众人,都只是望着水镜中,这模样奇诡的怪物,气氛凝滞,沉默不发一词的时候。
牧枫突然的高声,便显得格外清晰起来。
他声音果决,在断虹宗的一众人,也将目光投注到他身上时,牧枫的声音,依旧是丝毫迟疑都不曾有的坚定。
“不可能。”他再次道:“我们完全没必要把舒语芙想那么强。”
“出现在不可说之地,那就一定是,一直沉眠于不可说之地的不可说之物吗?”
“没有人这样说过吧?”
听到这话,原本因为舒语芙,几乎都有了立马便想赶赴至沈逐凰身边,类似于这样本能反应……
以至于看见这张脸,连他们的思维都随之停滞,只有源源不断,且越升越高的杀意,在恣意蔓延的断虹宗众人。
此刻,他们也找回了些许理智。
是啊,谁说出现在不可说之地的,就一定会是数千年前,便潜藏在这里的不可说之物呢?
牧枫坚定的话语,仍在继续:“沈道友数百年前的旧事,我虽从未能亲眼得见,之后她与舒语芙的正面交锋,我也没能看上太久。”
“但即便是根据现有的信息,以及沈道友曾经,亲口告诉过我的一些事……”
“舒语芙,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于这一点,只要我们冷静下来就会发现,不管这人身上,有多少堪称是【天命加身】的异常……”
“但究其本质,这人也只是一颗旁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棋子?”断虹宗之人,因牧枫这一句定论,而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
这本来该是他们从未想过的角度,可现在,经牧枫这一语道出,恍然间竟给他们一种,就是如此的拨云见日之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