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心没有丝毫犹豫地说：“现在去看。”
王五知道两人从外地来，邀请两人上他的马车，三人刚坐好，一人从旁边打招呼：“王掌柜，你这是去哪呀？”
王五扭头一看，是如意锦的少东家陶少华，他赶紧拱手：“有两个朋友想去我那果园看看。”
“哦，我听说你那果园遭了灾，还没来得及去看，要不我也去看看？”陶少华说着就上了马车。
王五一头懵，不知道这个平时不管事的少东家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个卖布的，一个卖树的，平时很少打交道，陶少华这一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怎么？王东家不欢迎我去？”陶少华手里拿个扇子扇了两下，脸上带笑问。
“怎么会呢？一起去看，一起去看。”王五找不到原因，又怕好不容易等到的主顾跑了，赶紧催着车夫赶车。
“哎呀，原来是你们呀？刚才离得远没看清。”陶少华装模作样地跟任青柏两人说话。
任青柏只抬了抬眼皮：“我们只是在店里买了两匹布，跟少东家不熟。”
王五虽然没说话，但耳朵竖着，眼睛里都是八卦的神色。
“王叔你不知道，刚才这二位去我我家卖布，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这位小嫂子，但我已经陪过礼了，只是不知道我们这么有缘份，居然都跟王叔认识？”陶少华的语气似乎跟两方都很熟。
王五已经了解了陶少华的性格，自然拿他的话不当回事，他笑道：“原来二位还认识陶少东家，那一会儿你们看好了果苗，价格都可以协商。”
陶少华轻拍了下手中的折扇：“哎呀王叔，叫什么少东家，直接叫我少华就行。我爹说了，你们可是差不多一起做的生意。”
这话没毛病，两家起家的时间差不多，但陶家开了多家绸缎庄、绣房，还有了自己的染坊，可王五的果树的果子经常卖不出去，已经难以支撑了，所以王五对陶少华这样的年轻人说话都这样客气。
陶少华和王五聊起府城的一些人情往来，任青柏和陈欢心并不说话，陈欢心往里靠了靠，还闭上了眼睛。
王五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也察觉到让陶少华跟他们坐一辆马车有点不太合适，可他们都已经坐上马车了，只能假装不知道，所幸很快就到了王五的果园。
果园里有一些果树树干发黑，地上的草明显是焦的，按理说在果园里不会有明火，也不知道王五是得罪了谁，把个好好的果园烧成这样。
进了果园，王五的情绪明显低沉了很多，他不再和陶少华说话，只闷头往前走。
“你们看，这些葡萄苗都是今年春天栽下的，长得还不大，现在挖走也没什么事？”
陈欢心一路走过来，已经产生了疑惑，就算王五的果园不想做了，可这树苗卖的，跟白送也没什么区别，再说，他都有一个这么大的果园了，想来也不在乎那几两银子。
刚开始的喜悦退下，陈欢心脸上都是不确定，任青柏显然也考虑到了，他摸了摸粗糙的葡萄藤，说：“这些葡萄要是小心呵护，明年应该就能挂果，王掌柜就这样卖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陶少华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他慢悠悠地扇着扇子。
王五看了看几人，拍了拍大腿：”我这价格是低了些，可是，可是没人买呀！谁没事买这么多的葡萄苗回去。“
这话对也不对，平常人是不会买这么多的葡萄苗，可同行行呀，尤其是这么便宜的价格，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王掌柜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要不然我们可不敢买你这果苗，虽然说价格便宜，但如果太麻烦，我们就算了。”任青柏跟陈欢心对了对眼神，说道。
“王叔，外地人不常见，傻子也不多呀。”陶少华慢悠悠地说了句。
王掌柜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一咬牙：“你们答应我把这些葡萄苗都要了，我就告诉你们原因。”
“还是算了，青柏，我们走吧。”陈欢心直接插话，她是个怕麻烦的人，本来这次来府城遇到的麻烦事就够多了，实在不想买个果苗还有麻烦事，再说，那山买了她还没去过，也不知道能不能种葡萄……
任青柏看出陈欢心说的是真话，也往外走：“那咱们就走吧。”
王五和陶少华都傻眼了，王五没想到两人说走就走，陶少华本来是想帮衬两人一把，没想到两人这么干脆，一言不合就不要了。
“哎呀，我说，我说，你们且慢点走。”王五先反应过来，小跑着过去拦他们，实在是不拦不行，两个人就快走到门口了。
陈欢心不太想留下，任青柏劝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来了就听听王掌柜的理由再走也不迟。”
王五使劲点头：“就是，就是，我这里面有一个小亭子，咱们去那坐坐？”
任青柏看了一眼陈欢心才点头，王五赶紧领着几人再往里走。
陶少华看着几人的动作，总觉得任青柏和陈欢心是在套路王五，可做了几十年生意的王五居然没有看出来……
四人坐到了亭子里，王五尴尬地看了看其他人：“我这果园不常来，也没备着茶水点心，各位包涵。”
陶少华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出门在外，大家就都不讲究了，王叔还是先说葡萄苗卖的这么贱的原因吧。”
王五先叹了口气，这事说来并不复杂，也就是王五和另一家果园竞争，他们争不过王五，干脆使了阴招，放火烧了王五的果园，王五一气之下，准备把果园里剩下的果树都卖了，就算赔钱，他也不会便宜对家。
其他果树都卖的差不多了，就是这葡萄，由于是酸葡萄藤，所以还没卖出去，而王五已经决定卖完所有东西就回老家，肯定不会为了这几十棵葡萄苗耽搁。
王五说完光棍的一摊手：“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还买吗。”
“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