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饭,楼下传来吆喝声,似乎是让大家都出去,任青柏打开门看了一眼,又关上门,说:“那些衙役在一楼大堂,让大家吃完早饭都去一楼。”
陈欢心瞬间觉得手里的包子不香了,怎么出来一趟还遇上这事。
任青柏给陈欢心又夹了一个煎饺:“都说了是吃完饭再去,你安心的吃吧。”
陈欢心摇摇头,表示吃不下。
任青柏叹口气:“吃不下就算了,反正今天我们都无法离开这客栈,一会儿你饿了再让小二给你送吃的。”
陈欢心点头,为了不浪费又坚持把手里那半个包子吃了,幸好客栈的包子都比较小,也就婴儿拳头大小。
两个人刚刚吃完早饭,楼下又传来了喊声,任青柏看了看陈欢心的衣服,觉得足够厚,伸手想扶着她,陈欢心往旁边躲了一下,说:“我自己走。”
任青柏点点头,两个人一起走到了楼下,一楼大堂里已经坐了一半的人,大家小声地议论着。
陈欢心和任青柏在角落里坐下,听到旁边有人悄悄地问:“这是丢了多少东西?这么大的阵仗?”
“听说丢的不是东西,是人?”
“好像是两个人私奔被发现了?”
这话一出,附近的两桌人的目光都看向角落里,吓得说话的小个子赶紧往后缩了缩。
陈欢心收回目光,和任青柏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私奔?
要知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哪家的姑娘这么不在乎名声就跟人走了?
角落这里都在小声嘀咕,他们都为那姑娘不值。
“都别说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锦袍的年轻人,几个衙役上前行礼:“大人,整个客栈的人都在这里了。”
锦袍年轻人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再看一眼,脸都黑了,咬着牙才咧出一个笑:“各位,有人报官说家里丢了东西,所以我们才要搜查整个客栈,希望大家包涵。”
众人:您还是别笑了,太难看了。
整个大堂里没人说话,有人给锦袍年轻人搬过去一把椅子,年轻人坐下,如鹰般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
大家议论的声音低了下去,很快大堂里就没了说话的声音,陈欢心肚子不舒服,缩在椅子上端着杯热水喝。
“大人。”很快楼下有衙役下来,冲锦袍年轻人摇头,“所有房间都检查过了,没有。”
有人听到这话,知道这是到自己房间去检查了,都很是不满,可被锦袍年轻人瞪了一眼,大家敢怒不敢言。
“各位,贼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二十上下,女的十五六岁,谁要是有消息,重金酬谢。”锦袍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往桌子上扔了一个银锭子,看起来十两左右。
大家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
有胆大的问:“那两个人长什么样?”
锦袍年轻人黑着脸,咬着牙说:“长得眉清目秀,穿的是下人的衣裳。”
这?大家又不说话了,谁还不会换衣裳。
一时间整个大堂静地掉根针都能听到。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我娘还在家等着我呢?”一个小小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
“等着奔丧呀。”一个衙役冲角落里吼了一嗓子。
“我娘病重,再回去晚了只能奔丧了。”这次传出来的声音带了哭腔,还有吸溜鼻子的声音。
刚才的衙役黑着脸就要冲过去,锦袍年轻人摆了摆手,又再次看了一眼大堂里的人:“来报案的人说家里丢的东西非常珍贵,如果有人包庇贼人,等于同样的罪名,大家要想好了。”
被他看到的人都往回缩了缩脖子,可谁都没站出来。
锦袍年轻人思索了一会儿,叫过掌柜的吩咐了几句话,走了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站了出来:“各位,大家可以回去收拾行李了,如果有要离开的,半刻钟后就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大家也顾不上想是什么意思,一窝蜂的往房间跑,就算本来打算多住几天的人也想着赶紧离开,谁知道这破客栈后期还会发生什么事。
任青柏拦了拦陈欢心,等大家都上了楼,他才拉着陈欢心往回走,两人进屋把东西收拾好,陈欢心脸上有一丝担忧:“这么容易就放我们走?”
任青柏又检查了一遍,才拿起包袱:“我们又没包庇贼人,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那些官差哪管这些。陈欢心在心里嘀咕,这么轻易就放他们离开,怎么都感觉不太对劲。
两人去后院赶了马车,再出门的时候就遇到了阻拦,还是昨晚闯进屋里的黑脸衙役,他站在门口,问赶车的任青柏:“你们去哪?车上都是什么人?”
陈欢心在车上听到问话,探出了头。
任青柏正回答:“我们是去府城,车上是我娘子,没有别人。”
“让你娘子下来,我们要检查。”黑脸衙役已经看到了陈欢心,指着她说。
任青柏脸上的笑容僵住,他张嘴想跟黑脸衙役理论,陈欢心已经跳了下来,按住他的胳膊:“我们车上也没什么东西,检查就检查吧。”
任青柏把陈欢心护在身后,看着黑脸衙役又叫了两个衙役上车检查,甚至连马车底下都不放过,他俩都没说话。
两个衙役检查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里面都进去了两次,才放过他们。
陈欢心进了马车,任青柏也跳上马车,黑脸衙役又拉住马的缰绳,问了一句:“你们真的是去府城?”
“是。”
“那就直接去府城,别去别的地方。”黑脸衙役说完,拍了一下马的屁股,放两人离去。
感觉走出来一段距离,陈欢心才问任青柏:“这么大的阵仗,到底丢的是什么人?”
任青柏心里也不确定,但还是安慰陈欢心:“反正我们都是要到府城,就直接去府城好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看到路上有一个茶棚,任青柏去买了一壶茶,才继续往前走。
刚转过弯,任青柏就停了下来,还把陈欢心也叫了下来护在身后,冲着马车说了一句:“下来。”